第九章（1 / 2）
段晴接到紧急通知，匆匆赶往机场，段清扬收拾几件厚衣服，往位于机场相反的方向学校走去。
寝室门没锁，段清扬将钥匙放回包里，推门进去，郭媚的被子散开着，中间鼓起一团，仔细辨认是一个蜷缩着的人形，几绺头发垂在床沿处。
段清扬将包放在床上，打开窗，把桌上的泡面桶辣条全部扔进垃圾桶，用湿毛巾仔仔细细擦拭三遍这才歇手。
室内腐朽的气味总算被新鲜空气取代，段清扬抿紧的唇松懈下来，从床下方取出盆准备洗漱一番。
握盆的手骨节泛白，苍白的脸冷漠视之，只见一只蟑螂躺在她的盆里，里面还有几根发涨的泡面。
“嗤，猫屎大的蟑螂而已，瞧你那点出息。”郭媚单手撑着下巴，眼里的鄙夷毫不遮掩。
“嘿，小不点，你叫什么名字。”郭媚拢了拢下滑的被子，光洁的双肩□□裸暴露在空气中。
“段清扬。”
段清扬直接把盆扔了。
郭媚轻蔑笑笑，缩回被窝前扔下一句，“你爸妈过得还好？”
段清扬立在门前，目光渐凝，阴翳的眼神转瞬即逝，她轻笑回道，“她们很好。”
刚到学校的王姣姣收到一条微信。
段清扬:姣姣，你回校时能顺便帮我带一个脸盆吗？谢谢。
王姣姣:好，没事，你的脸盆坏了？
段清扬:进了脏东西。
段清扬考了年级第一，这个不引人注目看起来小小一团的南方妹子不声不响摘下年纪第一的桂冠。
这在班上引起了不小轰动，一时之间，所有人都注意到角落里的小个子，看向她的目光不再透明。
“我去！清扬你成绩这么好啊！”王姣姣翻看着段清扬桌上的试卷，“我以后有不懂的题你给我讲好不好。”
“好。”段清扬笑着说道。
许恒退出游戏，两指抽走王姣姣手中的试卷，快速扫视一遍将试卷还给的段清扬，语调平淡，“倒数第二题你不该错。”
段清扬查看自己的解题步骤，抓过一旁的草稿纸写写画画，在题目旁打上一个问号，歪头看向他，“只能解到这儿。”
许恒接过她手里的笔，接着她的步骤列出几排算式，期间抽空对已目瞪口呆的王姣姣说了句，“你可以转过去了。”
王姣姣戳了把正在打游戏的王硕，小声问道，“二哥，这次考第几名？”
王硕操控着小人往安全区跑去，头也不抬道，“好像是年级第三，不过他数学满分。”
王姣姣石化了，这个偏僻角落里居然藏着两尊学神，她是不是要掏出小本本采访一下两位学神，如何课上睡觉，课下玩游戏依旧能取得高分的秘籍，哦，这只是许恒，我们清扬还是很乖的，上课认真专注，学习态度端正。
许恒属于天资聪慧那种，看似手机不离手，但他把老师所讲的知识点都记住了，甚至比老师讲的还要思考的多。
“只要你想，年级第一对你来说易如反掌。”段清扬突然觉得年级第一这个称号是她窃取来的，而真正的大佬正在她身旁用笔固执的画着丑丑的小人。
“你我谁第一名都一样。”许恒无所谓道。反正她是他的，她的一切都是他的。
“你看我画的像不像，是不是跟你一模一样。”
段清扬捂脸，打死她都不愿承认，他笔下的那个丑不拉几的线条人是她。
“二哥，有人给你的情书。”团支书笑嘻嘻把一粉色的信封放在许恒桌上。
许恒笔一扔，凳子腿前面两只翘起，痞痞笑着，讥讽道，“把这脏玩意儿从桌上移开。”
团支书笑容僵硬，“好，二哥。”刚想去拿，一只白皙的手先他一步拿走了信封。
“还挺香的。”段清扬当鼻翼下嗅嗅，手指已拆开信封，一张浅蓝色信纸掉了出来。
团支书在一旁看的触目惊心，眉头直跳，他要不要告诉一声这个新同学，二哥最讨厌别人违背他的意愿。
“段清扬同学，那个这是二哥的东西。”团支书拼命朝她递眼色。
段清扬抖开信纸，笑容可掬，“他不是说了不要嘛，那我要了。”
他要不要提醒一下这个智商很高情商貌似不怎么高的新同学，哪怕是二哥不要的东西也不能轻易碰……
“还杵在这儿干啥，莫非还要我亲自送你回去不成。”许恒似笑非笑看着团支书，修长的手指搭在腿上打着拍子。
“不，不用了。”团支书拔腿就跑，保命要紧，至于新同学，只能说句我佛慈悲。
段清扬眄他一眼，嗔怪道，“团支书给你送信而已，你吓唬他干嘛。”
许恒心虚摸着鼻子，“我这不是嫌空气闷的慌嘛。”
段清扬哼哼两声，将信纸放在他眼前，“小妹妹开头就跟你说了十次谢谢，字里行间都是对你的崇拜倾慕，你对人家做了什么，搞得小姑娘寝食难安，春心荡漾。”
许恒对上段清扬清冷的眸子，后背一阵凉飕飕，立马端正态度，严肃认真说道，“洁身自好，坚决杜绝一切意外发生。”
“哼哼。”
“人感谢信都糊你脸上了，你还跟我说你什么都没做？”段清扬故意咬重感谢信三字。
“同名同姓的人太多，邮错地址了。”许恒压住上扬的眉梢，面上假装平静，心里早已乐开花，段段吃醋的样子好可爱，明明别扭的要死，还假装漠不关心。
她心里还是有老子，许恒敢断定。
段清扬冲他犯了个大白眼，将信纸塞进信封甩进他桌堂内，“那就退回去。”
“好嘞。”
许恒凑过去缠着段清扬，“段段，你喜欢我对不对，你别否认了，我都看出来了，你刚刚是在吃醋。”
段清扬一指将面前的大脸推开，冷漠说道，“人要脸树要皮，麻烦把你的脸从地上捡起来。”
许恒笑得让人迷了眼，“你以前不是最爱捏我的脸嘛，现在主动伸过来给你碰你都不碰，看腻了吗。”许恒摸着自个的脸，哀怨的小眼神好似在看一个移情别恋的负心汉。
段清扬：......她当年定是瞎了狗眼才会喜欢这个戏精。
蹲在前排的吃过群众，腰间三十米大刀按捺不住了。
王姣姣：你们男人为了勾搭小姑娘都是这么臭不要脸？
王硕：不不不，我们男人都是有节操的高等动物，至于二哥，他不算在里面。
段清扬和王姣姣一路说说笑笑往寝室走去，刚到楼到处便隔壁寝室的小姑娘拉住。
“你们最好晚点再进去。”小姑娘委婉说道。
“怎么了？”
小姑娘一脸一言难尽样，“里面有点吵，摊上这样的室友你们也是辛苦了。”
向小姑娘道了声谢，两人面色凝重，无奈相视一笑。
粗鄙的词汇透过木头门在走廊上回荡，接着是一阵噼里啪啦摔东西声音，接着是女子尖锐声，女高音中混杂着辱骂声。
王姣姣看了眼时间，不耐烦的砸门，“麻烦快点，要熄灯了。”
段清扬抬眉，随后垂眸继续玩儿手机。
段清扬：有人在寝室闹事。
许恒：你没事吧？等我，我过来找你。
段清扬：不用过来，我没事。
许恒：我给你们宿管阿姨打电话了，三分钟她还没上来，跟我讲。
段清扬挑眉：你怎么有我们楼宿管阿姨的电话？
许恒：那你看，这张俊脸不是白长的。
段清扬低声笑骂道，“流氓。”
阿姨风风火火赶来，嘴里骂骂咧咧，“又是423，你们423是要造反啊！大晚上搞什么幺蛾子，不好好学习尽给我瞎搞事，不想住了都给我滚蛋！你哪个寝室的，还有你，把学生证拿出来，跟我去楼下登记！”
段清扬和王姣姣面面相觑。
阿姨把人领走后，王姣姣重重松了口气，“清扬你记住，要想日子过得舒坦，千万别惹东北大妈，太可怕了。”
段清扬深有同感，今日一见，终身难忘。
屋子被搞得乱七八糟，段清扬把凳子扶起，看着被扔一地的东西，杏眼怒意沸腾。
“清扬，这些书好像是你的，这些人简直太过分了，干架出去干啊，肉搏呗，把别人的寝室弄得乌烟瘴气算毛啊。”王姣姣气愤吼道。
“别捡了，脏东西我不要。”段清扬拿过扫帚直接把弄脏的书全部倒进垃圾桶。
学霸都特别惜爱书，王姣姣见段清扬这般难过心里也不好受，“清扬你别难过，我送你一套新的，这脏的书就当，咱就当喂了狗，别放心上。”
段清扬睫毛低俯掩住眼底的戾气，即使是狗，她也要它把东西吞出来，让她知道什么该碰什么不该碰。
熄灯好一会儿，郭媚才回来，进屋就将门重重摔上。
吊带衫堪堪挂在肩头，披头散发，脸上像是打翻的调色盘，色彩缤纷，五官因愤怒扭曲，丑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