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故（1 / 2）

姥爷还在发脾气：“非要让我去医院，你看看耽搁了一大天，还不是没查明白？”

“这不是医院人多么。”方清云连忙解释，“光排队就排到了下午，医生问了情况，让我们做个CT查查，这不结果还没出来。”

“哦。”姥姥叹气，“你说这医院哪儿来的这么多人啊，这年头得有多少人生病啊！”

“医院里都是骗钱的！”姥爷怒道，“也就你们这些傻子上当！还做什么CT，我自己有没有问题我还不知道？”

“生什么气呀。”姥姥安抚姥爷，“这不是孩子们担心你，查查放心呗。”

“本来就没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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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方清萍、方清云又带着姥爷去了医院，鹿方圆还是在家里陪姥姥。

昨天中午她们随便吃了点儿头天晚上的剩菜，今天中午却不好这么对付过去了。

“中午我做饭呗？”鹿方圆说，“您也尝尝我的手艺。”

“圆圆还会做饭啊。”姥姥惊奇道，“你都会做什么呀？”

“我会的可多了。什么番茄炒蛋，芹菜炒肉的都是小意思，我还会做糖醋排骨呢。”

“哎呦，圆圆可真厉害。”姥姥摸摸她的后脑勺，“这人啊，好歹得会做几个菜，以后长大了自个儿也方便。”

鹿方圆下厨做了个醋溜豆芽，还炒了米饭，打了个番茄蛋花汤，姥姥对她的手艺赞不绝口，说她做的比她妈做的还好吃。

“你可别洗碗了。”姥姥制止了鹿方圆拾倒桌子的动作，“你做饭，我洗碗，多好。”

鹿方圆倒是没和她争，姥姥身体康健，做些家务倒是锻炼身体了。

姥姥洗碗，鹿方圆就在旁边站着陪她说话，俩人聊得高兴，没成想姥姥手一滑，一个盘子没抓牢啪地掉在水池子里摔成了好几瓣。

“哎哟！我这心里啊，不知道怎地就一慌，这盘子就磕碎了。”姥姥说。

“碎碎平安呗。”鹿方圆心里也有点惊慌，都说夫妻连心，他们老两口一起生活了四十几年，这些玄之又玄的感觉说不得可信可不信。她连忙拿了垃圾篓，“没扎着手就好。”

晚上回来的时候，三人表情都有些凝重。

鹿方圆的心咯噔一下子，她觉得自己的胃里像是被放了个大铁球，沉甸甸的冷冰冰的，堵得很。

“怎么啦这是。”姥姥看见他们情绪不大好，连忙问道，“医生说啥了？”

“没啥大事儿，就是肝上长了个小囊肿。”看到姥姥担忧的视线，方清云连忙安慰道，“就是医生说为了保险，最好住院把它切了。”

鹿方圆的脑子嗡的一声响，什么囊肿要切掉，这也就骗骗不懂的老头老太太。她的心底升起来一股浓重的悲哀，本来以为自己重来一次，能够掐住命运的咽喉，避免那些悲剧。可是为什么，老天就这么无情？

“囊肿啊，吓我一跳。”姥姥舒了一口气，“这个没大事儿，我听说隔壁楼老秦也长过，不是厉害毛病。”

“我不愿意做手术。都这么大年纪了，做这个干什么。”

“为了保险啊。”鹿方圆平复了一下心情，“姥爷啊，人家都是专家，说的铁定没错，就是做个小手术，还是您害怕啦？”

“我哪里会怕这个。”姥爷别扭道。

“那咱就听医生的。”姥姥是个明白老太太，“你别跟我倔，老老实实的去医院做手术，省的人人都给你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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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医生到底怎么说？”

“就是个囊肿，切掉就没事了。”方清萍看起来不想多说，女儿这么小，说了也不懂，徒增烦恼。

什么囊肿呀！一般囊肿都不会建议手术的，尤其是年纪这么大的老人！

“你别骗我了！”鹿方圆压小声说，“姥爷年级不小了，要只是长囊肿人家才不会让你们做手术的！”

“……”方清萍有点不耐烦了，“小孩子别乱猜，赶紧上床睡觉！”

“姥爷慢性肝炎得了好几十年。我知道慢性肝炎容易进展成肝硬化，肝硬化患者则有很大的几率患上肝癌。”鹿方圆不打算让这段对话就这么不了了之，她盯着方清萍的眼睛，“妈，我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了，你跟我说实话，姥爷是不是……”

“……”方清萍震惊地看着女儿，那双眼睛里的坚定和沉稳一点儿也不像个十五岁的孩子。圆圆这半年多的变化真的挺大，方清萍在心中感慨，虽然平日里依旧嘻嘻哈哈大大咧咧，但遇上事儿却能说出来自己的主意。她想起来过年时圆圆支的招儿，放弃了瞒着女儿的计划，实话实说就实话实说吧，省的她整天乱猜。方清萍压低了声音，“唉……算了，我告诉你实话，你姥爷得了肝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