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想与现实（2 / 2）

高麟重新抬头露出一丝浅淡的微笑：“说不准哪天您又同意了呢，机会永远都不嫌晚。”

高爸爸没说话，房间里陷入了沉默，空气似乎都因为这对父子的相顾无言而不敢流动。他们不说一言，不知道是在思考还是在发呆。

窗外传来病人和家属聊天的窃窃声，惊醒了高爸爸。

“有一个孩子跟我说，能把爱好当做工作是最幸福的事。”高爸爸神色难辨，“挺幼稚的，你说呢？”

高麟被这没头没脑的话搞得有点糊涂，他抿抿唇，接话：“妈就是这样吧，我很羡慕她。”

“生活永远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有些行业也不是你想象的那样美好。”高爸爸看着儿子，目光沉凝，“你要知道，演艺圈是最乱最肮脏的地方，不像你想象中那么光鲜亮丽。”

“我知道。就像妈妈喜欢治病救人，但是医院里面科研成果和职位职称带来的勾心斗角一点儿也不比企业少，更不用说医患矛盾和辛苦工作与家庭的矛盾冲突。”高麟没有直接回答，“但是，妈妈依旧是快乐的时候多于痛苦，因为每一次病患痊愈带来的感动和满足足够抵消一切消极的情绪。”

高爸爸叹了一口气：“那么多人为了名利进去演艺圈，结果一进去就迷失了自己。有些人是心怀梦想，但是最后依旧被虚假的光彩迷花了眼。最多的人，则是在里头虚耗青春，最后一事无成。你呢，就这么自信，不会成为这几种人？”

高麟望着爸爸，目光清醒又坚定：“您知道我的品行，我不是会为外物迷失的人。我想去那个圈子也不是因为名气、地位，我喜欢的是演戏本身。所以，就算是永远不出名，我也心甘情愿，因为名气地位和财富，本来就是最容易得到的东西。”

高麟难得有了一丝青少年该有的狂妄：“要只是为了这个，我相信无论那个行业我都可以得到这些。”

“……”高爸爸望着意气风发的儿子，他就像二十几年前的自己，初入社会的自己也是这么执拗又自负，深信自己可以在学术界闯出一片天地。他挥了挥手，“算了，随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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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叔叔同意你学表演啦？”鹿方圆高兴地大叫，“太好啦！我就知道你一定可以的！”

“我又要欠你人情了。”高麟笑着叹气，“唉……这可怎么办，我欠你的债都要还不完了。”

“少年，莫怕，老话说得好，虱子多了不咬，债多了不愁。”

挂了电话，高妈妈奇怪道：“怎么了这是，又跳又笑的。”

说完她又板了脸：“可不许给我早恋啊，敢早恋看我不抽你！”

“恋什么恋！我要是真早恋了还能让他往家里打电话啊？”鹿方圆瞅着妈妈脸要臭，连忙交代，“是高麟啦，人家校草能跟我早恋啊！”

高妈妈又不乐意了：“你怎么了？你哪里比别人差了？”

“……你可真是难伺候。那是能恋不能恋啊？”

“去去去，别给我耍贫嘴。”方清萍拍了一下鹿方圆的脑门儿，接着疑惑道，“哎我想起来了，高麟不就是你们学校那个万年第一吗？怎么还给你打电话？你们啥时候这么熟了？”

听完高麟的坎坷，方清萍一脸唏嘘：“不能怪他爸受不了啊，一个能上华清的孩子，突然说要当演员，这事儿搁谁也不能就立马接受啊，不是一条道儿的。”

“你之前还说我想干啥干啥的……”

“现在也这么说，要是你也有那说考华清考华清，说考华电考华电的本事，我也不拦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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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清萍的假很快就请下来了，两个星期，从下周一开始，鹿爸爸比他们错后一星期。

“咱是先去啊还是等你爸放了假一块儿去啊。”

吃完饭，方清萍跟鹿方圆一块儿去逛超市，她问闺女，“你是想让我趁这个机会带你出去玩几天，还是直接去云州？”

“当然是直接去云州了！”鹿方圆急道，她小时候每年暑假都要去姥姥姥爷家，印象里两个老人都对她特别好。上了高中以后，姥爷被查出来患了肝癌，知道的时候就已经是末期了。勉强做了手术，也就多活了三年。这事儿在她心中一直是一个痛处。

重生以后，她一直记挂着这件事，也跟妈妈说过要让姥爷去检查身体。不过他们不在一块儿，妈妈也说姥爷每年都体检，鹿方圆只能干着急。要知道，早查出来一天就有可以多活个几年啊！

从毕业那一天起，鹿方圆就在盼着去云州，她一定要想法子让姥爷早日查出来肝上的不痛快，那个和蔼又疼爱她的老人，她怎么能忍心让他再一次经历病重难治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