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6 章（1 / 2）
南源一破庙、废宅探了个遍，那所宅子的房间挨个翻完也没寻着疑似最近留下的血迹，再找徐老头他也依旧是那套说辞，正琢磨着要不要摸去章府瞧瞧的时候收到了钟谦的传讯。
一路赶回客栈、见着了眼前二人，南源一才算是出匀了一口气。
此人便是步子悠，名云舒，汇州步家老幺。跟上头兄姐年岁差得有些远，倒是跟侄甥辈的挺玩得来，南源跟南源一去步家时也是他带得多些，自然更熟了几分。
南源一上前规规矩矩见了礼，道：“满舅。”
“嗯。”步云舒挑了挑眉，只觉太阳打西边出来。
南源一几年不见这位满舅没觉着哪不一样，步云舒看他却是变了好多。
没等他再长高了、长大了的唠上几句，就听这小没良心的外甥又开了口：“延哥呢？”
“你就直接说你找他呗，”步云舒道，“没来。”
南源一“噢。”了声，觉着有些奇怪，却也没再多问。
反弄得在那跟自个暗卫酸着的步满少爷脸上有些挂不住，咳了声，道：“先吃饭。”
“啊？”
步云舒：“饭总要吃的。”
南源一：“外祖说口腹……”
步云舒端起茶也不知尝没尝就皱眉，继续盯南源一。
南源一看他那不紧不慢的样，其实心已放下大半，就是觉着这人今个格外难招呼。可求人办事总没辙，只得改口：“行，吃饭、吃饭。”
钟谦忙含糊讲了句“我下去看看。”就跟着南源一往外跑，带上门后低声道，“你与步家还是表亲啊？怎没听你说过？”
南源一忙道：“远房表舅。”
钟谦道：“看着你们关系挺好的，隔很远吗？”
“蛮远！”南源一点头。
钟谦道：“那你去陪着，我来就行。”
南源一道：“这人臭调排多，我还是同路去吧。”
钟谦：“没事，你说。”
南源一暗叹：一餐骂还是躲不过啊躲不过。
也不继续纠结，道：“小菜不要葱姜蒜，旁的放了得包好、捞干净，内脏、带皮的不吃、味重的不吃。”
钟谦点点头：“还有啥？”
“常见的大抵就这些吧，”南源一道，“管他呢，有个把能下饭的就行。”走了几步，还是回头嘱咐了句，“尾子上鳞得打干净。”
回房见步云舒仍坐着姿势都没变下，想着还是老实站过去低头听训。
却是半晌没等来声，瞧着好像是能混过去，忙换了张喜庆脸，道：“满舅，侄儿有一事相求。”
“说来听听。”步云舒也挂上了张温柔过头的笑，只是讲话这调调实在阴阳怪气。
南源一被他搞得莫明其妙，讪讪道：“那啥，求保密。”
步云舒：“什么保密？”
南源一：“……”
“我在引九宗的事。”
“哦，是去引九宗了啊。”步云舒点点头，倒没见多意外。
南源一心里一咯噔：钟谦居然还没卖了我？
步云舒道：“不是说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么？有事怎么就找来了？”
南源一看天，装傻道：“满舅啊，听墙角可不是个好习惯。”
“哼。”
南源一：“……”
“那什么，我就说远！哪说了‘八竿子打不着’啊？您我亲舅！”南源一干脆豁出脸不要了，开始耍赖，“我这不是迫不得已么？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成么？”
步云舒瞥了他一眼，道：“那亲外甥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南源一缓缓把目光移向墙面，决定技术性掉线一会。
“嗯？”
南源一没辙，又觉着满舅按理、应该、大概、可能还是跟自己统一战线的，放弃抵抗：“有把握能再跑了就回去。”
等人送菜过来，步云舒匀匀净净吃完，又歇了会儿饭气，这才不紧不慢地进正题。
“事钟小友已大致同我说过了，”步云舒顿了顿，道，“如若我所料不差，这并非人所为。”
钟谦神色一凛。
“妖族？魔族？”南源一不明就里。
步云舒看向南源一，一脸嫌弃道：“炼魂宗听过么？”。
本也懒得搭理，就等着钟谦赶紧开口给带过去，可钟谦这会儿也不知是么的什么神，没人带头还不吱声了。到底晓得今不让步云舒给顺了这气，怕是没得完，只得老老实实答个：“没。”
不出所料地得了“啧啧啧，怎么就这般不争气”的表情。
“好像是个练控魂术还是什么魂什么的邪修门派来着，”钟谦此时才慢半拍地接收到了南源一求助的目光，抠了抠桌沿，这才继续道，“说是盛极一时，但这“当年”也有个几百、千把年了吧？早被剿灭，别说人了，据说地都给他天火连烧了四十九日渣渣都没剩下。”
“小朋友有点见识嘛，”步云舒一笑，“不过是‘操魂’。”
“操魂？”南源一更不明白了。
若是修真启蒙教材没出啥毛病，这里应是三界不互通的，三界便是指凡界、天界和鬼界了。
鬼界俗称“地府”，地府仅通凡俗界，且只有投胎转世一条路；天界虽可对其余两界造成一定影响，却是不通；凡俗界也可以算是单向连通另两界了。
此地虽称灵界，实则只算凡界的一个位面，如那些体穿的穿越者便是位面混乱时给扔来的，偶尔穿个飞机、楼房的过来也不是没有的事，南源一这样的却是不大好说。凡界飞升的去天界、死了的去鬼界，前脚咽气后脚秒传到地府报道，魂魄不在尘世弥留，连勾魂使者的活都省了去。“鬼”这地府特产现今也仅存于民间话本志异中了，道修们更是抓鬼的业务都没得接了，又何来操魂一说？
“叫你平时多看点书吧。唉，丢人。”步云舒连连叹息，“以魂魄增进修为的邪修总知道吧？他们便是在目标还活着的时候来吸食其魂魄，那操魂就只把魂魄取出来，让要操纵的东西也活着就好咯。叫‘炼魂宗’可不只是因着炼魂比操魂好听哪。”
南源一道：“活死人？”
钟谦道：“如何活着？”
“我要是晓得，那天道他老人家怕也不得嫌麻烦咯。”步云舒说着在南源一眼前打了个响指，指间应声窜起一撮火苗，险些把他睫毛、头发一道烧着。
“满舅别这么记仇嘛。”南源一却是半点没被他吓着，还直接伸手盖灭了去。
“长进？”
南源一忙撒了手，说回先前：“您是指有人知道了炼魂的方法？”
“唉，我刚刚不是说了‘非人所为’吗？”步云舒满脸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