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5 章（1 / 2）
次日，这位着急忙慌把人叫来然后晾了他们近三日、还让吃了两次闭门羹的失踪小少爷他爹——大老爷，总算抽空亲自接见了这几“山沟沟里来的穷逼道士”。
不管何年月、哪地方，这些个发了点财又不算太大财的中年大叔形象总差不太远，秃头、油脸、将军肚都是标配。这位大老爷姓章，只讲是搞丝绸生意的，此次失踪的人里便有他九岁的幺子章俞清。
章小少爷于半月前家中婢女去唤他起床时发现其失踪，就像是凭空消失般，人找不着人、半点痕迹都没留下，连个绑架信都没收着封。只好把那名台词：“多少钱都给你！我只要我儿砸平安！”给改了几个字到他们这过了把瘾。
这会见了面，章老爷瞧着这仨好像还挺是那么回事，话里话外倒客气了许多，却也没得要把人招呼到府上的意思，丢下句“几位道长有何需要尽管到府上找曹管家，若能寻着犬子，某必当重谢。”就算给打发了。
反正南源一觉着丢了的那位小少爷怕是没多讨他这当爹的喜欢。
送走章老爷，白涛也难得没有直接走人，大抵是打算听他们掰两句的意思。
坐下老半会没人吱声，到底只得南源一不尴不尬起个头，道：“你们怎么看？”
“我觉得不像，”钟谦给面子地接上，“在家里丢的，看着像是特地盯上这个，偏又没上门要钱，我可没听说过邪修用凡人修炼还挑人的。”半晌又道，“哦，也挑，好像有的邪修只挑女人。”
“也有只逮小孩的，”南源一顺嘴说完，回过神来，干咳一声，“呃，不重要，还是说回来。这事过去有些时候了，据我这两天所打探，近些日子都并未再有人失踪，现下连犯案之人是否还在六沙也不能确定。”
“在，乞丐有。”白涛讲着话，连眼神都没分他俩一个。
白涛并不与他们一同行动，没想竟还对南源一昨日句“有名有姓”上了心。要说这些天他们也真没少去往那块打听，只是这今天来明天走的少一个两个也难得有人注意，倒不知是如何让白涛给探到了。
南源一讷讷“嗯。”完，忽的反应过来这是这些天来头回听白涛开口，也发现了问题所在——这孩子吧，变声期比较迟。
“又是乞丐？”钟谦皱眉。
二人正等着听他有何见解，就见他一咂嘴，道：“这邪修当得可真够寒碜的。”
南源一、白涛：“……”
“说起来……昨天那位姓徐的老人，我觉着他可能真没看起来那么疯。”
钟谦：“怎么说？”
“干净，”南源一想了想，继续道，“就是感觉而已，我穿衣都嫌麻烦，他那一身看着是破旧，但是不脏，头发也有好好绑着。至少跟他说话之前我没觉得这人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是么？”钟谦狐疑地看了看南源一，完了又点点头，“这一说好像也是。”
白涛：“嫌麻烦？”
南源一：“……”
现在的小孩关注点都怎么回事？
钟谦道：“装疯？”
南源一闻言一怔，心说要是那样事情好像就复杂过头了，迟疑道：“应该……嗯，一般要看认识的人在面前吃自己，光想起来也有够吓人吧。”
“这都叫什么事啊！”钟谦丧气劲灌了一身，又趴回了桌上，“人当爹的都不管，我们操哪门子心。”
南源一道：“也不是只他一家。”
“这任务就那么在执事堂挂着，有点随便打发人来、随便瞅瞅应付的意思？”钟谦本就是个做啥都想先讲好退路的，生怕别个对他期待太高。
南源一笑道：“你管他什么意思，来都来了按上边写的办事呗。”
钟谦道：“任务上写的不也是查探么？就是个尽量查查，完事报信回去的意思，总不得指望我们逮个邪修回去。”
白涛“哼。”了声，起身准备走人。
“哦，”钟谦翻了个白眼，道，“少爷您又有何高见？”
“啊，那啥……”南源一本是怕他俩呛起来，忽想起正事，忙从储物袋中取出一张图纸摊开道，“我们前日弄了张地图，上边标记过作案地点、大致时间之类，方便把你知道的给补充下吗，若有规……”
不等他话说完，白涛已经转过地图，坐回原位，不再看他二人。
钟谦从南源一手中接过白涛补充后的地图，看了半晌，道：“我是没瞧出什么名堂，你们呢？”
倒没指望白涛会给反应，见南源一摇头，叹了口气，觉着这活十分为难自己脑子，苦哈哈道：“总之能确定的也还是只有他是在日暮后作案，至于对象和地点皆无规律可循就是。”
南源一道：“再去找先前几户聊聊？”
“要是普通人干的，查得罪了什么人亦或略卖，那也是官府的活，要是邪修干的，就更聊不出啥了。”钟谦得出“就是让我们报个信”的结论后，愈发没干劲，只想赶紧让宗里再派个能扯清此事的人来交接了这麻烦。
南源一也知是这个理，一来他们人生地不熟，二也没谁真点上过福尔摩斯的技能点，再者运气还不太行。
以他跑团的经验来看，推理能力爆表，一个人嘚嘚嘚嘚嘚讲出花来其实也没多大用，到底还得看问没问到点，以及脑回路跟剧本对不对的上。到头来还是得靠着ＫＰ含辛茹苦、连哄带骗地将这帮子人拉回主线。
放到这会儿要看的怕就是能不能跟犯案邪修对上了。
流程就那么几个，无外乎现场勘查跟调查询问，然后ＰＣ们围一块分析。
不一样的是，这会能凭借的只有自己这脑子跟这一双眼，“心理学”跟“人类学”没法用骰子扔，“快速交谈”得靠嘴，人不愿意说那也不能拿来福抵着，就更不存在“不会撒谎的ｋｅｅｐｅｒ”了。
钟谦见没人吱声，随口提议：“要么试试引蛇出洞啥的？”话才说完，自己就先摆起了手，“我看着他们这人都丢了快十个也没谁当多大事的样子，夜里照样有人瞎游荡，这地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哪那么好遇上。我还是觉着姓章的就不是好人，得找找他麻烦。”
“怎么就不是好人？”南源一乐。
“你看他肥头大耳土财主样，那尖嘴猴腮的管家再那一搭！啧啧啧……”钟谦甩着脑袋，一脸“有钱人没个好东西”。
南源一觉着钟谦跟单洄之其实也能凑一组合，一个叫愤世一个叫嫉俗。
正要接腔，没想白涛又闷闷吭了个声，道：“可行。”
南源一看着钟谦的笑容渐渐消失，不走心地憋笑道：“我看好你啊，英雄。”
只是他们到底错估了自己的运气值，这白日捡钱的没得份，半夜撞鬼总不会少了去。
南源一取出几张标记过的传音、传讯符递给白涛，白涛接下后递过自己的给南源一，南源一分了一半给钟谦，钟谦取出几张给南源一，他自是知道南源一身上还有，南源一也不明说，意思意思抽了两张，剩下的交给白涛。
别别扭扭一大圈，算是接受了他们将短期合作的现实、并签订了休战条约。
“啊——呀——”钟谦托着个下巴、连连叹息，“二位少爷，你们真的知道啥叫‘普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