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2 / 2）

见着南源一刚想打招呼，便看他已经起身往这边走来，难看的脸色让他一声“源一”给卡在了喉咙里，近前来才问：“怎么了？”

南源一没答，只道：“去你住处说，方便吗？”

傅关还点头，领他回了晋安峰的住处。

他虽是太晟真君入室弟子，但毕竟未结丹，也只是分了处不大的院子先用着，内里陈设还没在他北苑时住的那间屋多，不知住过几回。

南源一一路都在想要如何开口，可到头也只是催动留影符后站到了一旁。

留影并未记录下莫歌动手的瞬间，但仅这一段已足以说明，无从言他。

“谢谢你来告诉我。”傅关还看完留影，神色平静。

南源一不知自己此时该说些什么、作何举动，只得干站着。

傅关还道：“有事就先去忙吧。”

他清楚“事”是指什么，也知傅关还此时没心情招呼他。

“嗯。”

南源一应声离开。

傅关还将他送至门口，没表情的脸上看不出多难受，可平静反而更让南源一担心。他天生一张讨喜的笑脸，苦哈哈地发牢骚时都难让人起同情心，闭起眼听都觉他那话是笑着说的。

又几时见过这样的傅关还？

南源一走出没几步，只听身后“咚——”地一声撞上门板，南源一赶忙回身叫门。

“我没事，我没事……”傅关还的声音从里边传出，并未打开。

刚到万仞峰便遇着了正打算去山门换班的成垣真人。

倒是成垣先认出的他，南源一上前大致讲明情况，成垣真人并未多言，放出传音符后与他一同到正厅等候。

赶到的九峰首徒只有成垣真人与元光真人，峰主也只有华元道君、至衍真君和栖沅真君。其余皆有守山门和巡视任务在身，不便轻易离开。

留影刚放出，成垣仅看了一眼就掉头出了门，里边看过留影商量完，他已带着一队人在外等着了。

最终决定由栖沅真君带人前往将其缉拿。

莫歌住处。神识扫过确认院内有人后，开始遣散人群。

栖沅真君未参与战前布置，只是在莫歌院外那棵树下守着，还顺道砍下了南源一布传影阵的那节拿在手中把玩。

相传栖沅真君坐下首徒弟子便是她的契约灵兽，南源一在万仞峰开会时倒曾见过一面，是名存在感极低、面色苍白看着有些病弱的男子。门内比武时去的是栖沅真君座下二弟子，傅关还就没再细说这位首徒，名号也不曾提及，南源一就更不大清楚他本体是什么了。

但栖沅今日并未带灵兽，此行也无洄云峰弟子，想来那位首徒是没到的。

不知傅关还何时已跟在了元光真人身后。

这师弟最近在忙什么不止他元光，怕是半个引九宗都是晓得的，对莫歌自然同样有所耳闻。

知其缘由，想着比起他师父老人家这师弟实在不像个会做出格事的，也就没去阻拦了。

早在他们到时南源一便看到傅关还在此等着了，也未上前，老实在成垣真人身后跟着。

安排妥当，成垣真人祭出“无缘”，片刻雾气铺开、覆盖了他们视线所及全部，周遭建筑乃至草木皆是凭空消失，院后靠着的山也像是往后退去、隐入浓雾。连着莫歌所在院落都不见了踪影。

此时的他正跪坐于一张矮案前，全神贯注写画着什么，似还不知自己屋子都已经被人掀没了去。

成垣真人继续做着他万仞峰首徒一贯的工作——念开场白。

“闲涧峰莫歌。”成垣见莫歌抬头看来，继续道，“经查，你与近日宗内邪修一事有所牵连，请同我回去协助调查。”

跟警察似的。

莫歌闻言，将笔放下，在触及桌面的刹那桌案及上边的一切又如留影中所见，破洞、化无，只是这次要迅速更多，若非先前已经见识过其手段，几乎要以为这也是“无缘”所造的幻象了。

众人倒抽一口凉气。

莫歌不紧不慢地站起身，理了理衣袍才缓步上前，还朝这边微颔了下首，似真打算去“协助调查”般。

走至近前忽然停下，伸手销毁储物袋后，覆上了自己丹田处。

“不好！”成垣真人惊呼，“他要自爆，退！”

将尽量多的人传至结界边缘后，迅速解开无缘，拎起离得近的俩名弟子转身疾驰。

栖沅真君与元光真人同时筑起防护屏障，与其余弟子退开数十丈。

南源一就是被拎起的那个“离得近的”，他全程注意力主要是放在傅关还身上，连莫歌也没分走几分，脚沾地的瞬间便在人群中找寻，无果。

回身见傅关还仍站着没挪步。

南源一不及细想，使出小御风决，成垣真人伸手要阻止，却还是晚了。

身后成垣和元光同时骂了句什么。

南源一将将行至傅关还身边，只觉一阵痛感从脚心直钻大腿，心道要糟。

扶住傅关还胳膊才堪堪站稳，想要拉他退回。

傅关还仍是不动，轻声道：“没事。”

南源一正欲再次御风将其强行带离，便觉有什么正往自己脚上爬，片刻功夫他与傅关还脚下已被几道藤蔓缠住，身周也罩上了一道青色屏障，回头见是栖沅真君。却没急着将两人拉回。

莫歌嘴唇微动，不知说了点什么，眼睛虽注视着傅关还但更像是说与自己听。

傅关还却只是看着，未开口，也无旁的举动。

莫歌笑了笑，从他手覆之处开始化作血雾，片刻，烟消云散。

此时白光乍起，五道人影显现，白光褪去，除启玄外的各峰主们立于当中。

面面相觑，好不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