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2 / 2）

单良会为他的跋涉感动，为他的奔波自责，但绝不会向前一步，紧紧地把他拥入怀中。

郁欢想，今天他用尽了所有伤春悲秋的情怀，也没能得到答案，也许他该放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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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走？”

郁欢浑身一抖，惊得要跳起来。

他回身一看，单良站在墓地边缘，身影完美地融入了周围的杂草中，隔他有点距离。

也得亏四处安静，不然以他的音量，郁欢完全听不到。

单良看郁欢半天没反应，干脆走了回来，语调竟然有点温柔。

“你的事待会儿再说，先离开这里。”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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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又一前一后地原路返回，眼前越来越亮，直到看见别墅顶上挂着的红灯笼，和山下星罗棋布的光。

单良突然停了下来。

郁欢没有防备，多年的反射神经帮他完美地刹住了车，没有一头撞上去。

单良沉吟了一会儿：“最近不太平，所有的事情都要收尾了。你要是有什么想法，等这段时间过去再提。”

“我知道。”

“当时说十年，只是按计划估计，现在时间虽然到了，还是得靠你继续配合。”

郁欢低头淡淡一笑，他难得儿女情长，单良显然理解错了重点，以为自己要撂挑子不管。

心头苦涩，开口时不免有些嘲讽：“放心，不会影响您的大业，好歹浪费了十年，没点成果也对不起自己。”

“浪费？”单良敏锐地捕捉到他话里的关键词，“你今晚有些不对劲。”

“可能吧。”郁欢全程垂着头，不想让单良看到自己的表情，半真半假地开玩笑说，“我跟您签了十年卖身契，马上就要解脱，突然有点不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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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阵沉默，郁欢不敢抬头。

单良的声音冷得像冰：“你就这么想离开？”

“难道我还想留下来？”

几经折腾，郁欢的情绪也濒临失控，马上呛回去。

“我以为，”单良顿了顿，声音像是被笼上了一层雾，特别遥远，听不真切，“你想留在我身边。”

郁欢猛地抬头，盯着单良，几乎是一字一顿：“单先生未免太自信。”

“不是吗？”

郁欢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地吐出，紧握着拳，半垂着眼：“不是。”

“那是我自作多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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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欢心里波涛翻滚。

被看破的难堪，被审视评判的酸涩，被眼前人一句话击溃所有掩饰的狼狈，一齐涌了上来，堵在心口。

他痛斥自己不敢承认，又矛盾地庆幸自己没有承认，留住了最后的体面和尊严。

单良突然伸手，拨开他的头发，顺着抬起他的脸，逼他与自己对视。

“就算是我自作多情，我也要你一直留在我身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