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1 / 2）

14.

在黑暗的遮掩下，两人都看不清对方的表情。

但郁欢知道，单良现在一定十分不高兴。

十年之约，他本来没想提起，只是站在这里，突然有感而发。

如果十年前，没有这个约定，他是不是就会躺在这片荒草堆里，和这些孤魂作伴？

也许不同的是，没人会摸着他的墓碑怀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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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说什么？”单良居然也会沉不住气。

郁欢本以为，谈起这个话题，两人会处于剑拔弩张的对峙状态。

但他们离得太近，单良声音又轻，于是现在气氛有些微妙。

郁欢下意识地往后挪了挪：“没什么。”

他本就没有想太多，完全是随口感慨，不过在单良听来，就是极其敷衍。

单良察觉到对方的不自在，向前迈了一步，整个人快要贴到郁欢身上：“翅膀硬了，就想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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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欢最怕单良用这种声音说话。

刻意压了嗓子，稍稍隔远一点，粗略听上去很模糊，但他偏偏凑在自己耳边，每个字都咬得格外清楚。

低沉的声线带得每个字都在震，又被尾音轻飘飘地勾回来，一句话说得千回百转。

性感极了。

尤其是这种精炼的疑问句，最能体现他的个性——内敛的嚣张，温和的强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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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郁欢无比烦躁。

以前两人说白了就是雇佣关系，他掏出了全身上下所有能拿出来的东西，甚至赔上了十年的人生，严防死守，只有心不想给出去。

但是他的心，却不归他管，沦陷的那样快。

可单良永远高高在上，虚伪，装腔作势，不露声色的得意洋洋。

他退让了许多年，终于有一丝疲惫：“总之希望单先生遵守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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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欢明显感到单良僵住了，之前有些暧昧的氛围消失得无影无踪。

单良稍微退后几步，拉开距离，久久地打量他，也不知在这夜色中能看清什么。

半晌，他点点头，不发一言，越过郁欢往回走。

郁欢站在原地没动，说不上自己是什么心情。

单良逼问他，他只觉得一颗心直直往下坠，愤怒不满失望全糅合在一起，想对着面前的人大吼，甚至想扑上去和他打一架。

但总有点隐秘的期望。毕竟有几个瞬间，两人靠得那么近，他还能抽空想些有的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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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他却觉得很茫然。

他向来不会揣测单良的意思，有时能通过他的表情分析出来一点，但今晚这么黑，什么也看不见。

单良从不表态，他一边恼恨自己自作多情，一边十分委屈。

他勇敢地往前迈了这么多步，只差一步就能伸手抓住对方。可他在最后的关头矫情了，不知死活地试探，最终功亏一篑。

可是凭什么呢？对方永远只会远远地看着，有人跋山涉水，艰难地走到他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