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1 / 2）

廿二如同见了亲娘，死都不挣开。

这就有些丢面子了。

祁佑使劲拽了拽狗绳。纹丝不动。

他心头不觉涌上一股无名火。对方，这位小黑狗的监护人，提着个腿在那里无动于衷，任由廿二的脸在上面磨蹭。

“你，让着点。”祁佑卷起狗绳拍拍于岚的小腿，稍微用了点劲儿，甩过去的时候还带阵小风。

于岚万万没想到对方竟然会拿狗绳抽他，原本专心致志与廿二难舍难分的腿一惊，往回缩了一段。

廿二的脸瞬间就没地搁了，出现了一阵滑移。

祁佑乘这机会就将廿二拎回去了。

于岚震惊地俯身揉了揉自己的小腿。还好狗绳是布头做的，编成粗粗的麻花样儿，不伤人。

“你怎么回事儿？管不好狗就甩人是吧？”

“我倒要问你怎么回事？？你家那条刚断奶的什么玩意儿，我还没说呢。”祁佑眯眼看他，声音不大但莫名的让人信服。

恩，小得跟刚断奶似的。

“那条什么玩意儿，我不知道几岁了，但肯定不是刚断奶，它到死也就这么点大。而且不是我的。”尽管不是正午了，但室外的温度依然不低，于岚抑制住自己想掀起衣服扑闪扑闪的行为，有点想念家里的空调。

“那个……柿子，怎么着你了，你说。”于岚不想再耗下去了。

祁佑盯着于岚看了半天：“算了。”

“谢谢您！”于岚立刻双手合一给他鞠了个不到10度的躬，“谢谢您！遛狗愉快！”

说完转身便走。

好像廿二在后头呼哧，有要跟上来的架势。

他再转了个弯就没声儿了，应该是被它主人强行拉走了。

跨入单元楼的时候，四周的热气顿时消了一半。

于岚刚刚的离开姿势有点奇怪，但事实上从他萌生出回家念头的时候就开始有些躁动，冷气也止不了他渐渐变快的心跳。

有一些不知所措，一些厌烦，一些急躁。

站在电梯里的时候，他的脚还有些哆嗦。不是整条腿哆嗦，而是从脚腕开始往下，血管有点发胀，很冷似的颤抖。

于岚还记得某一天于大发跃出家门时将一个花瓶狠狠扣在了电梯口的消防栓上，然后花瓶和消防栓外的玻璃都碎了。

苏小娥抓着于岚的肩膀疯狂地往外推，声音走了调：“去！快点去把他叫回来！有没有本事赔了小区物业再走啊！！”

于岚穿着拖鞋哒哒哒追上了于大发的电梯。电梯开始静静地往一楼走。

于岚呆呆地看着电梯壁上照出来于大发的影子，衬衫发型都很整齐，人也不因为摔了一屋子的东西而喘气。

于岚仿佛失语了，只是陪着下到了一楼。

于大发摸摸他的脑袋说，你上去吧。

然后于岚一个人又坐电梯回了家。

家门还开着，从此于岚再也没见过于大发。

电梯到了八层后门开了，于岚出去时无意识地扫了一眼电梯门外的墙。

当然没有消防栓，丑。

但他一眼就望见了801敞开的大门。

不同的小区，楼层，门牌，但一样的敞门。

好像是要让邻居都来探头探脑一下，证明苏小娥与她带进来的这个男的实在清清白白。

家里很平和的样子，苏小娥靠在门廊上和于大发在低声说话。

可能他俩下午的谈话全是在门廊中进行的。

于大发可能是第一次感受到进屋只给踩门廊的滋味。

于岚侧身经过于大发进了家门，他发现自己已经能看到他头顶了。

跟他一块乘电梯那会儿也就到他裤腰带吧。

于大发一见他，立刻先发制人握住了他的手腕：“于岚啊，这学期呢你就去一中读，你也知道的，你妹妹也要去一中了，有个照应也不错，你说好不好？”

于岚转头看苏小娥。

苏小娥抱胸低头一言不发。

“好。”于岚把手抽了出来，感觉哪里怪怪的。

难道于大发不应该首先来一句“啊儿子长高了”之类的有关抒情的话吗？

但他倒是不躁动了，突然平静了下来。

当事人都和平相处了，他还挺开心的。

他默默走向客厅。只是苏小娥平时刷的家庭伦理剧对他的影响实在太大了。

于惜的环境适应力很不错，这会儿正抱着柿子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看的《动物世界》。

柿子看得挺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