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1 / 2)
没了眼镜后并没有影响到祁年的日常生活,他和谢先行几乎时刻在一起,偶尔不在谢先行也会把小纸刀留在他身边。
小纸刀给他的感觉有点奇怪,主要是太亲近了,有时候谢先行没有弄明白小纸刀的意思,他却理解了。
祁年没事时把小纸刀拆开,发现是一张四四方方的白纸,就算它能折成各种形状,也没有留下折痕。
他想起那个梦。
梦里的人要往白纸上写下什么,始终不满意,最后把有了灵性的白纸送了出去。
他要写什么?送给谁?
那张有了灵性的白纸,就是小纸刀吗?
他很少梦到那个道士大佬,每次都是剧情梦,前两次没有反应过来,后来怎么也知道这些梦是在告诉他什么。
但是还是太零散了,他拼凑不出完整通畅的一个故事。
眼科并不算最忙的科室,难得忙起来时也没有差别。不用和谢先行合作渡化之后,谢先行都是自己出去处理委托,有时候也会喊他一起。
这一天谢先行让他一起来,恰巧碰上祁年很忙的时候。他做完手术已经离约定的时间晚了四个小时,不知道谢先行那边怎么样,白大褂都没来得及脱,就赶过去。
结果谢先行把那鬼捆着随它吱哇乱叫,自己在旁边盘腿玩手机。
祁年渡化是给自己积攒功德,强大自身,所以谢先行才会挑一些鬼给他练手。
祁年在谢先行的指示下摸瞎渡完,就朝谢先行走过去,结果谢先行这厮竟然拦住他,道:“诶,莫挨,细菌。”
随后把手机翻给他看,手机屏幕上一篇文章题目赫然写着“医生为什么穿白大褂”,敢情这人闲着在旁边是在查这个。
祁年对这人无聊透顶的行为真的怒从心中来,一把扑上去恶狠狠地:“那今晚就穿这身被你干,你也要拒绝吗?”
谢先行担心他掉下去,托住他屁股牢牢抱住,闻言一双漆黑的眼睛都亮了一点,笑道:“我怎么可能舍得拒绝。”
祁年冷哼。
当然最后惨的还是祁年,嘴硬一时爽,苦果自己尝。白大褂被揉得不成样子,丢给谢先行去处理,上班时换了崭新的一件穿。
天气炎热,吻痕没处藏,也不能总让小纸刀绕脖子,那样简直欲盖弥彰,于是让谢先行施了个障眼法去忽悠医院同事。
也总有骗不到的,比如贺读。
这是贺读第二次来找他,看到他脖子上的痕迹脸色难看到一个境界,祁年都觉得他要破口大骂,但他抓着门框硬是忍住了。
咬着牙艰难对祁年道:“这几天那边会有点乱,您小心一点。”又看了眼祁年,道:“您到底和他不是同类人,这么和他在一起是不会有长久的,您……”
“为什么要称做‘您’?”祁年象征性遮了下脖子,毕竟就这么大咧咧给别人看还是怪尴尬的。
贺读道:“我以后会告诉您的。”
他来去如风,说完便走了。
贺读说话总是有代指性,知道他在指某个事情,可是他总是不直接说明白,祁年这边的信息不多,想破脑袋也对应不上。
他拿出手机翻日历,阳历阴历都在看,也没看出这几天有什么节日,有什么特殊性。
算了,回家问问谢先行,这么想着,收了手机。
结果晚上天桥出了车祸,还有致燃物,消防车紧急出动,救护车也出了好几趟,拉回来的人全都情况复杂,身体上下都是问题。
祁年和其他科室的医生一起讨论方案,手术做到后半夜,再也没有时间看手机,也没来得及告诉谢先行一声。
他想着发觉他这么晚没回去,谢先行应该会让谢小谢来看他的情况。
出手术室时眼睛发胀,脑内全是医生护士患者及患者家属掺杂在一起的各种声音,祁年揉着眉心,在办公室瘫了一分钟,立马又起来准备去病房看一看。
刚走到走廊,他听到一声水波划过去的声音,脑内声音都停了停,随后再响起,加入了别的声音。
祁年警惕地环视四周,值班护士匆忙地来来去去,每一间病房里都并不安静,家属压抑的哭声,医生平静的惯性安抚以及通俗易懂的告诉病情。
好像全都没有什么问题。
祁年抬头看走廊上挂着的时间指示灯,显示是凌晨四点四十三分。祁年看着时间,原本怠倦的眉眼慢慢升起笑意,顿时连眼尾都温柔了许多。
在预感到有危险的时候,他看起来总是很愉快。
四点四十四分。
时间停止。
护士站后面两个小护士在聊天,祁年明明离她们不远,她们的声音也没有刻意压低,但就是一个字也听不清楚。像是隔了一层薄膜,只能听见她们的语气和声音,看到她们绘声绘色眉飞色舞,犹如小鬼的低语,透着诡异。
察觉到祁年的视线,她们抬头看向他,吊眼咧嘴地笑起来,嘴唇几乎裂到耳根。祁年不动声色,像平时那样笑一笑,转身去查病房。
医院里的声音逐渐都变了,每个人都囫囵说话,没有一个清晰的句子,但语气却都分明。冷漠的焦虑的尖刻的崩溃的,一个不差。
进去一间病房,穿着病服的中年男人双手搭在阳台栏杆上,不断弯腰用头撞击,动作机械,神情怪异,“砰砰砰”的声音接连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