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1 / 2）
今年仍然是罗晓铃一家三口在一起过年，他们家人口简单，过年要走动的亲戚不多，反倒是父母的朋友往来得亲密些。
但今年似乎和往常有些不一样，具体是哪里，罗晓铃也说不上来。
她照常一脸睡不醒的起床吃午饭，在学校的时候她起得一般挺早，回到家之后却总是很困倦。大概回到家太放松，白天又玩玩闹闹的，是正常的吧。
她没在这一点上在意。
她唯一感到在意的，是父母奇怪的眼神。老妈担忧的神色之下还压着一层惶恐不安，相比之下老爸就镇定多了，只是深深皱着眉，一直盯着她吃饭。
罗晓铃吃得很艰难，细想自己才大一，爸妈不至于催她找男朋友，那么是工作？学习？不应该这么严峻吧？
“那个……”罗晓铃放下了筷子，看着对面一下子专注盯着她的爸妈，“家里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爸妈一齐怔了一下，随后老妈一把握住了罗晓铃的手：“晓铃你不要害怕，爸爸妈妈都在……”
老爸打断老妈，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我们明天带你去看医生。”
罗晓铃彻底懵逼了：“？？？”
老妈一下子哭出来，抖着声音问她：“晓铃儿，你在学校有没有发生什么事，读书压力太大还是过得不顺心？你……你告诉妈妈。”
罗晓铃完全不明白这个走向：“我在学校挺好的啊，压力也还好。怎么了？老爸，老妈，到底什么事儿我要去看医生？”
老爸眉头皱得几乎能夹死苍蝇：“你知道你晚上在做什么吗？”
罗晓铃一时心虚，只是熬夜看小说到一点钟，也不是很晚吧？她都大学了，熬个小夜不至于吧。
老爸说：“你晚上出去……”老爸似乎无法启齿，老妈直接拦住他，不让他说，只哭着说带晓铃去看医生，只要看了医生就好了。
晚上出去？不可能啊，她一点钟就睡了。
罗晓铃震惊：“难道我梦游了？”
看着老爸老妈丝毫没有放松的表情，罗晓铃心想：难道比梦游更糟糕。
她心惊胆战胡思乱想了一整天，连朋友的约也懒得去了，窝在家里看电视，老爸老妈在联系医生，明天直接带她去。
她心中还有疑虑，但是老爸老妈不肯直接告诉，她也没再追着问，毕竟老妈已经哭掉半包纸巾了。
晚上睡觉她连小说都看不进去了，直挺挺倒在床上一脸庄严等睡意。今晚老爸采取了一点措施，把她的两只手绑了，卧室门锁了，到大门的一段路也设置了障碍。
罗晓铃不知道有没有用，反正她大概是两点钟才睡着的。
她照常是没有记忆的，一觉醒来她却没有躺在自己床上，而是不知道什么地方的巷子里，她穿着睡衣缩在泔水桶旁边，一巷之距，她被庞大的泔水桶挡着，没有人发现她。
她的面前还躺着一具僵硬的猫的尸体，猫被开膛破肚，罗晓铃被冻得浑身僵硬，她哆哆嗦嗦地坐起来，几乎费了浑身的力气，她看到自己的双手指甲里都是血，还残留着猫的毛发，她甚至还崩溃地察觉到，她嘴里也有。
她昨晚究竟做了什么？
“谢先行，你是不是又睡昏头了！”
祁年拿着一卷书锤门，谢先行的房间一点声音都没有，在他锲而不舍的努力下，里面终于传出一声哀鸣，随后拖拖拉拉的走路声响起，谢先行的鸡窝头闪亮登场。
“哥哥，我五点才睡。”现在是早晨八点，谢先行挂在门上一脸要死了的表情。
祁年铁面无私：“今天星期三。”
同居之后，首先要解决的问题是吃饭。
谢先行自己制定了一个表格，一三五他搞饭，祁年负责打扫，二四六祁年搞饭，他打扫，星期天楼下餐馆见，卫生谁爱打扫谁打扫。
所谓搞饭，也不是就一定要自己亲手做，点外卖也好，怎么都好，反正要把早中晚三餐送到两人手上。
而今天星期三，正是谢先行的投食负责日。
祁年要吃早饭。
谢先行熬夜打游戏，现在被他喊起来感觉人都是飘着的。他哀嚎着，无奈地找到手机，按了楼下餐馆的订餐号码，虚着嗓子点了早饭，又倒回床上：“你的早饭还有十分钟上来，我不吃了，我要补觉。”
祁年本来要关门走人了，想起什么，又说了一句：“昨晚好像没有人来敲门了。”
谢先行声音虚成阿飘：“大概吧。哥哥关个门，让我睡会儿，求求。”
祁年看他麻溜地蹬掉鞋子卷着棉被往墙边一定就睡，默了默，也懒得叹气嫌弃了，依言给他掩上了门。
住在这里对祁年来说没什么好坏之分，只是最近几天，晚上会有人来敲门。
谢先行睡得晚，要么打游戏要么就是打游戏。对敲门声置若未闻，有时候大概是输了游戏心情烦躁就丢鞋往门上砸。
祁年有一次差点去开门，走到门边反而警惕了，戴上了眼睛从猫眼往外看，竟然丝毫不意外地看见一张鬼脸。
模样就不形容了，反正瘆人。
但外面的东西又有点和他平时见的鬼不一样，因为祁年摘了眼镜也能看见她，并且不是鬼脸模样，是个低着头的女孩。
祁年去问谢先行不处理吗？
谢先行挥手：懒得搭理。
早饭很快就送上来了，是餐馆老板娘亲自送上来的。不知老板娘真正年龄，但身材气质俱佳，风韵犹存，看得出来年轻时候绝对是个千万人追捧的美人。
如今经营着一家餐馆，生意红火，似乎祁年很合她眼缘，自打他和谢先行去她的餐馆吃饭就对他很照顾。他二人平时多数的饭菜都是她餐馆负责的。
老板娘还是那样和善地将早餐递给他，并笑着问：“谢先行又熬夜了吧？中午还起得来吗？你们中午想吃什么，我给你送。”
祁年也不好意思总劳烦老板娘，推脱了一下，照例无效，点了几样菜，就要结束对话，进去吃饭。
老板娘仔仔细细地盯着祁年，叮嘱道：“三餐一定要吃，要规律，照顾好自己的身体。”
祁年仿佛看见自己亲妈附体，点头应下。
谢先行直接睡到下午两点才起床，迷迷瞪瞪走出房间，祁年冷嗖嗖瞥他一眼：“你怎么不直接一觉睡到晚上呢？”
“那不至于，还是会饿的。”
谢先行打着哈欠在饭桌前坐下，老板娘送来的午饭是双人份，祁年自己那份在中午就吃了，他这一份早就凉了。
谢先行看了看饭菜，发了会儿呆，一脸放空跟个傻子似的，然后起身把饭菜拿去热了。
祁年就在旁边看着他，看了一会儿，还是说了：“那个敲门的不处理吗？”
谢先行打开冰箱给自己拿了一罐肥宅快乐水，丢给祁年一罐，懒懒散散道：“给我塞牙缝我都嫌小，不管。”
实际上是吃力不讨好，来敲了好几天的门，什么也不敢做，谢先行砸个鞋在门上都能把她吓跑。而且那小鬼是附在人身上的，要揍她得先把她从人类身体里拖出来。
谢先行连渡化都嫌麻烦，根本不可能拐弯去把她引出来，这种活儿不适合他，他更乐于留给传统的捉鬼大队去处理。
谢先行站在厨房一手拿可乐罐一手玩手机，看时间的时候突然抬头：“哦对了，按这外头的生活习惯，我们是不是该找个时间出去买年货啊？”
祁年连国定假日都记不清楚，更别提这种事了，摇了摇头。
饭菜热好，谢先行端到客厅饭桌去吃。祁年坐他对面埋头翻书。
谢先行对祁年随时随地能掏出一本书来看的能力早就习惯了，没分多少注意力给他，自顾自开始吃今天的第一餐。
“过几天我们去买年货呗，我看冰箱都要空了，一直在外面吃也不是个事儿。”谢先行把菜里的葱段一个一个地挑了出去。
祁年道：“你能做什么菜？”
谢先行喝了一口快乐水继续挑葱段，盲目自信：“小事情。等我游戏通关了的，让你瞧瞧爷的手艺。”
上午还喊我哥哥呢，这会儿又是我爷了。
祁年沉默。
谢先行的葱段终于挑完了，正式开始吃饭，翻手机视频的时候对祁年说：“我觉得咱家里缺个电视。”
祁年瞥了一眼谢先行的手机。谢先行之前说要换一款，因为长老给他俩的手机有点情侣款的意思，不过谢先行突然嫌麻烦，就千挑万选了个手机壳套上，打算掩耳盗铃。
所谓千挑万选，也只是谢先行自己的狗爬字印在壳子上，是“先行一步”四个字，除了祁年，没有一个人认出来他写的是啥。
壳子丑得惊天动地，内容也不要脸到极致。
谢先行曾把这四字亮在祁年眼前，厚颜无耻道：“如果碰到难搞的，我就像这壳子上写的这样先行一步了。当然，这是不可能的，我是说，不可能会有我搞不赢的东西。”
祁年无言地看着他，指了指地上：“同学，捡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