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1 / 2)
她一脸有故事要讲的怨毒。
谢先行率先打断,冷漠道:“闭嘴,不听。”
他办公从来没有听故事的习惯,而祁年,第一次就打听别人的事,好在没有问到点子上,才侥幸没有听那些废话。
想到这里,谢先行面色一沉,所有的耐心顷刻之间耗尽,力走刀刃,女鬼一切抵挡都是徒劳,它径直贯穿了她的身体。赵小飞吓得慌不择路,打开了门要逃。寒风凛冽,谢先行眼眸深邃,一点波澜也无,刀尖一拧。
女鬼凄厉地一声嚎哭,风卷起她的白裙,迅速将她吹散,一丝痕迹也没有留下。
不,也许有,她会在赵小飞那里永远存留一块具有恐怖色彩的记忆。
纸刀刺入女鬼身体时分明满身是血,甚至浓郁到滴落在地板上,当谢先行收回刀时却又恢复了原本的白净脆弱,仿佛稍微用力一折便会断掉,成为一张废纸。
谢先行将小玩具纸刀随意地揣进兜里,转身离开,经过赵小飞时停顿了一下,沉声道:“听说,干这一行是要拿钱的。”
赵小飞如梦初醒,跌跌撞撞跑进屋里,翻出钱包打开递给谢先行,激动道:“谢谢你,谢谢你。那个……她再也不会来了吧?”
谢先行对钱概念不深,凭着直觉抽了几张最漂亮的红色收好,看向赵小飞。赵小飞根本不敢与他对视,不知道为什么,在之前他明明还敢对他说几句话,再小心翼翼地偷瞄谢先行几眼,但现在,他连站在谢先行面前都腿肚子打颤。
他敢指着女鬼说让她死,却不敢对谢先行半分造次,这变化,仅仅是这几分钟内出现的。
他不知道杀鬼对于谢先行来说代表什么,只是本能地畏惧。
谢先行下巴略抬,像看一只可怜的蚂蚁,心中却没有分毫怜悯,只是看着,眉目冷厉,他说:“不会。你不是亲眼看见了吗?她灰飞烟灭死得干净利落。”
尽管害怕得思维紊乱四处逃窜,却仍然不忘亲眼目睹那鬼死的样子,亲自确认,真正安心。
说完,他头也不回,投入漆黑的深夜中,这样寂静的夜,人类都熟睡着,对外界毫无察觉,只有非人的东西嚣张地肆意妄为。当谢先行在这妖鬼横行的时间里突然出现,那些放肆惯了的东西却不约而同地安静消停下来,等他走远了才敢动动身体,下意识地松气。
谢先行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回寝室,那俩室友睡得死沉,谢先行给手机充了电,躺在床上。寝室楼里的鬼先生鬼女士们都胆小如鼠,从前见到谢先行都火速溜远,他今晚回来似乎又厉害了些,更是不敢靠近。
多的变化没有,只是谢先行待的寝室以及隔壁挨得近的几间不开空调都觉得比别处温暖。时至初冬,这福利可以说非常贴心了。
隔了几天,谢先行估摸着祁年应该差不多考完试了,就派谢小谢去打探情况,谢小谢从楼上飘下来,给了个OK的手势,于是谢先行轻轻松松地上楼去串寝。他对祁年的寝室比自己的都熟悉,运气很好,门没关,谢先行意思意思敲了一下便推开门探头往里看。
祁年正坐在桌前奋笔疾书,那些在祁年看来全是胡扯由于形势所迫却不得不掌握的“反科学知识”已与他的专业课划了等同。
他戴着谢先行送他的阴阳眼镜,本就斯文安静的气质又浓重了许多,侧脸平静而疏离,祁年看书做笔记时肩背挺直。谢先行记得夏天他穿得少,薄薄一层布料下清楚可见一对漂亮的蝴蝶骨。
谢先行暂停思绪晃到祁年旁边自觉找椅子坐下,寝室没人,他就肆无忌惮了,一眼扫过祁年整理的笔记,微不可闻地叹气。
谢先行模仿某广告的语气说:“小谢老师开课啦,孩子有问题总不问,该怎么办呢?”
祁年坚持把一行写完,才抬眼看谢先行,强行忽略胸腔处不安分的跳动。
他没搭谢先行的腔,决定闷头干大事,说话不顶用,给谢先行看到实际效果才是最重要的。
这时那三只小鬼又来了,它们看到谢先行,很害怕,摸摸索索地要溜走,祁年却对它们勾手,示意它们过来。
三只你看我我看它,谢先行懒散地坐在一边,没有动作。于是三只才勉强胆子大了一些,互相推搡着飘到祁年身后,但还是躲着谢先行。
祁年继续引着它们,食指在杯子里沾了水,在桌面上画了一个圈。然后谢先行就看见,祁年温和而又不容置疑地把三只圈在里面,直接渡化了。
虽然这三只都是孩子模样,成了鬼魂之后身体更加迷你了一些,可也是三个人,这分量不说大也不完全是小。
并且这一次完全没有依赖谢先行,是靠他自己。
看祁年做得一派轻松,不得不说谢先行心里是松了一口气的。
至少不用再和祁年有亲密戏了,祁年不清楚,他自己却清楚。每次,就算只是简简单单的一个吻,他也心动得厉害。
心尖都是飘着的,这种感觉,令他惶恐不安。
谢先行习惯了掌控局面,对这种无法把控的事情向来避如蛇蝎。他知道祁年同他是一样的厌烦,他们的心情是一样的。
恐惧接近对方,可是又不敢彻底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