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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阁楼(五)(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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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瑾是狼吗,咬得这么狠……

那件事已经过去好几天了,清漪在更衣的时候还是能从镜子里看见自己颈间的痕迹,清晰的牙印刻在身上一样分明,用手指轻轻按一按仍旧很疼。

言瑾这架势,是想把自己给吃了吧……

虽然心里说着他气消了就好,但清漪还是有点小小的委屈。他跟禄大人之间分明什么都没有,言瑾却每每因为这个产生误会,屡屡动气,他就这么不相信自己么?

一边是爱人,一边是恩人,以清漪的性情断不会怠慢了禄大人,可言少爷那边……只喜欢他一个人,有什么醋可吃嘛。

不过比起关心自身,清漪还是更担忧言瑾。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言瑾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地偷偷潜出言府,总有一天会被言府的人瞧出端倪。以言老爷那一言不合就棍棒伺候的性格,还不得折了言瑾的腿?想到这里,清漪又是负疚难当,到底这祸端还是自己,害他挨打不说,还让他受京城里风言风语的影响。

清漪的预感果然是应验了,言瑾被禁足期间还屡次出逃去见清漪的事最终没能掩盖得住,言老爷暴跳如雷之下又把言瑾拖来一顿好打,好在念着膝下就这么一个儿子的份上没打断他的腿,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当下就勒令家丁把言瑾关进了柴房里,连柴房门上大锁的钥匙也由他亲自保管。

言老爷这次似是铁了心,任凭言瑾在门内大喊大叫,把门撞得山响,也不予理会。言瑾将自己折腾得精疲力竭,却半分好处都没讨得,只得恨恨地踹了一脚紧锁的大门,作了罢。

从窗口扔进来几个药瓶,令言瑾咬牙切齿,又毫无办法。正往伤口上搽药之时,柴房的大门吱呀轻开,一道娇俏的身影灵巧地闪进来,刚一踏进屋内,就被柴房里扑面的灰尘呛得皱紧了眉。

“哎哟哟,言少爷还真是惨呢,挨了顿打不说,还被关到这又脏又破的屋子里来了。”来者嫌弃地抖了抖衣袖,拍打着漫天飞舞的粉尘。

言瑾一听到那个让他心底生厌的声音就感到头疼,毫不客气地回击道:“沈大小姐金枝玉叶,身子娇贵得很,不好好在自家府上待着,总是游来逛去的也不怕瘸了腿。”

“你都被打成这样了还有气力跟我斗嘴呢。”沈宛菡眼睛里全是带着讥诮意味的笑意,“言家的未婚妻难道不能跑来言府瞧瞧?”

“胡说八道!我几时承认过你是我的未婚妻?”言瑾一怒,噌地从地上站了起来。

“你没承认?就算不承认有什么用呢,你的婚姻大事不还是由你父亲做主。我知道你喜欢谁,不过,你真就以为能过你父亲那关了?不然你为何是现在这般模样?”

言瑾手掌一握,关节咯咯作响:“不劳沈大小姐操心,就算我不能跟他在一起,也不会娶你。”

“真不知道该说你言大少爷是傻呢,还是太天真……喜欢何人不好,偏偏喜欢上个戏子,戏子薄情这话难道你没听说过?你真当他对你情深不负?这样的人,不过是谁对他好,他就巴结谁罢了,以前你尚还有利用价值,他肯跟你亲近,而现在你自己都被关在言府严密看守,对他而言也失去了什么作用吧。其实你也知道,他早就跟别的男人多次私会了。背着你勾搭过多少人还不清楚呢,没听说京城里的传言吗?为了博得金主欢心,不惜以身体作为交换……他也在青楼里待过,你就这么肯定他在青楼里没接过客卖过身?”

“你跑来言府就是想跟我说这个?我劝你还是别动这种挑拨离间的心思了,我会因为你几句话就动摇?”

沈宛菡笑了:“你当然不会啊,可让你动摇的不是我的话,是些其他的事情吧……从小到大,别人碰过的东西你都不会再要了,喜欢的人跟别人纠缠上了,你真能咽的下这口气?我只是提醒你一下,清醒些,别陷得太深才发现爱的是个为了钱什么都做得出来的货色……”

原本面无表情的言瑾神色突然剧烈地波动了一下,虽然他很快就控制住了情绪,还是被沈宛菡敏锐的双眼捕捉到了。

沈宛菡这话激起了他的回忆,那个和清漪夜里相会相谈甚欢的男人,清漪甚至还给过他一个极其亲昵的拥抱,而清漪跟自己相处时都从来没有主动拥抱过自己。

他几次追问下得到的回答都是二人只是朋友,对是否存在不正当关系总是矢口否认,可清漪对他的态度开始疏离他也能感觉得到。一次次劝说自己不要冲动,但呈现在眼前的事让他对清漪已经移情别恋的怀疑越来越重了。

这一切也令言瑾产生疑问,段清漪是真的喜欢自己吗?

见言瑾沉思的模样,沈宛菡也晓得点到为止,摆上一副“你好自为之”的表情就离开了柴房。知道言瑾跟那个小戏子之间已经有了嫌隙,这就够了。

言瑾头脑里一片混乱,沈宛菡说的不错,倘若清漪真的跟别的男人上了床他心里必然有所介怀,他不喜欢自己的东西被其他人碰,那样就像是嚼别人吃剩下的菜根一样令他隐隐作呕。然而清漪究竟有没有做过那些事?

烦闷在胸口郁结,言瑾手一扬,药瓶摔在了地上,浓郁的药味从支离破碎的瓶子内飘出,瞬间填满了狭小封闭的柴房。

……

禄王爷好像也意识到了言瑾对他和清漪之间的接触非常敏感这个事情,许是为了避免言瑾生出无端的猜忌和误会,有意地不再去找清漪。清漪也知道他此举何意,心下对他顾人心思注意分寸的举动更添感激。他觉得,自己欠下的禄王爷的人情怕是得不到机会偿还了。

但是这个机会很快就来了。久未现身的禄王爷托人捎了封信给清漪,清漪收到信以后拆开一看,是一封邀请函:

三日后的那天于我而言有重要意义,有一事想求得段老板相助。特邀段老板于三日后戌时至醉仙楼一叙,赴约与否全凭段老板主张。届时我将差人去接你,如若一刻钟未见人影,便自行离去。

话虽说得简单,可字句间却隐隐有一种令人无法抗拒的力量。收到禄王爷的邀请函,清漪本是有些顾虑,但禄王爷有事相求,对清漪来说,也没有什么拒绝之理。至于言瑾,这样的事情他若再负气不满,回头再同他好好解释解释吧……

三日的时间眨眼便过,清漪早早就穿戴一新候着禄王爷的人前来。戌时一到,阁楼外果然传来马车声响,马蹄与车轮在地上行过的声音之中还夹杂着车盖顶上铜铃摇晃所发出的阵阵清脆。清漪透过窗户朝外看去,一辆非常气派华贵的马车正停在那里

——枣红色的骏马昂首阔步,身姿挺健,柔顺的长鬃在夜色中透着光亮,颈上戴着五彩斑斓的锦线和玉制品穿结而成的装饰物,可谓相当俊美。宽敞的车身被一层层轻纱帷幔遮盖住,车顶四角各栓了一只铜铃,铃铛中心的铜舌上垂挂着杏黄色的流苏,车子一动便会随着摇摆,铃声轻响,流苏飘舞。

马车停了下来便再无动静,也不见有人前来催促。清漪下得楼来,看见马车前立了名车夫,衣着简单却不同寻常。见了清漪,车夫立刻展露出一个微笑,客客气气地说道:“段老板吗?我家主人特地吩咐要小的前来迎您,段老板若是没有什么异议,先请上车吧。”

清漪点了头,那车夫就轻车熟路地取了方车凳出来,抬手撩起帷幔一角,等候清漪上车。

车内点着几盏照明用的鎏金灯,长椅上铺着软垫,坐上去很是舒服,一看就是精心准备的。

“段老板踏实坐着,到了地儿小的再来喊您。”

“那便麻烦你了。”

车夫应和着,放下帷幔,收好车凳,重新回到前面驾车去了。

马车开始移动,这车夫驾车的技术极好,车子速度虽快却跑的四平八稳,毫不颠簸,一路朝着醉仙楼而去。醉仙楼是临江的一个酒楼,听说那里的菜色上佳,自酿的美酒也是清冽可口,在京城里的名气就等同于玉壶春这样的第一戏楼。

但这醉仙楼并不是随随便便一个人就能进的,非达官显贵不可至,包间更是重金难求,因此清漪也只是听说,并不知这酒楼究竟有何特别之处。禄大人能订下醉仙楼的位置倒不足为奇,虽尚不知晓他的真实身份,但从与他的多次接触来看他定然是不得了的人物。清漪奇怪的是,禄大人有什么紧要的事情需要他的帮助?还是约在醉仙楼这种地方?

“禄大人此次是有何事啊?”许是路途中太过无聊,又或者是按捺不住好奇心,清漪开口问了一句。

车夫专心驾车,没有回头,回答道:“主人的事情小的们也不清楚,待会儿见了他您问问他本人不就是了。”

也是这么个道理。没得到明确的答复,清漪也就不再多问,安安静静地坐在车中等候着马车抵达。

醉仙楼离得并不算太远,却也有一段距离。清漪透过车上的窗户看着街道旁的屋宇向后而去,天空的颜色由浅渐深,最终变为一汪如墨的漆黑。屋檐下悬挂的灯笼散发出一圈圈柔和的光晕,一派安宁祥和的气氛。

马车驶到了醉仙楼。车夫又是重复了之前的一套动作,落凳,掀幔,将清漪请下了车。清漪刚走到醉仙楼门口,立刻有人迎上前,领着清漪沿楼梯而上,来到顶层的一间上等套间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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