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戏楼（二）（1 / 2）

清漪睡了很久才悠悠醒过来，随手拿过一件外套披着便出了门。此时已近午时，玉壶春里已经聚集了不少等候着戏班出演的宾客。见到清漪睡醒，立刻便有小伙计走上前去，道：“段老板你可算是醒了，这戏马上就要开始了，客人们都等很久了，可千万别误了时辰。”

“好，我随后就到。”清漪应和着，朝着玉壶春的后厨而去，本是想寻些食物充当早点，却在一个偏僻角落撞见几个鬼鬼祟祟的人，听他们提到言家，清漪不觉停下了脚步，隐匿在一旁想偷听他们说了些什么。

其中一个声音道：“下月便是那言老头子的生辰了，最近言府上下都在为此事做准备，愉快的很呢！”

另一个声音接口道：“可不是嘛！他言家近几年混的风生水起，不知道打压了多少富商巨贾，怎能不愉快呢？”

“哼，倘若不给这言家一点颜色看看，他还真当我们是好欺负的，几次三番抢我们的生意，给他点儿面子，他反倒蹬鼻子上脸了！”

“我可是早就看不惯这言家了，趁他们疏于防范之时下手再好不过！这言老头子不是要庆生吗？那我就给他准备一份大礼，保准儿让他惊喜的不得了！”

“哦？兄台可有什么想法？”

“那老不死的家伙老来得子，膝下就一个儿子，哼哼……我要让他言家绝后！”

清漪心中大骇，还好赶紧用手捂住了嘴才没有惊叫出声。听到这番话，又想起昨日言瑾所说的生意场上的仇家，心里突然一紧。没想到这帮人居然歹毒至极，竟然想直接对言瑾下手。

清漪还想再听些细节，那二人却好像有所察觉一般噤了声。清漪无奈，当下只得赶紧回屋取了纸笔，将自己听到的内容尽数写在纸上，唤来一个玉壶春的小伙计让他速速送去言府。

将书信送出，清漪却还是放心不下，早点也没顾得上吃，匆匆换上戏服，收拾好妆容便上了台。心里念着言瑾的安危，戏唱的也有些心不在焉，有些熟客一听，便知道今儿个段老板状态不对，不免抱怨了几声。清漪哪里顾得上解释，表达了歉意之后便着急想往言府赶，一身装束都来不及褪下来，叫了一辆马车便马不停蹄地往言府驶去。

到了言府一问，才得知言瑾一早就去到外地了，说是有些事务要处理。清漪担忧言瑾此行遭人暗害，便将在玉壶春中听得的对话一五一十告知了言府的家丁，反复嘱咐他们务必要多留心，保障好言瑾的安全。听他这么说，言府的家丁也不敢大意，并表示会立即知会家主。

把一切事情都交待完毕，清漪这才稍稍放下心来，有些焦虑不安地用手捏了捏眉心。看他一副没精打采的模样，玉壶春的小伙计赶忙将他带回了戏楼休息。

言瑾外出一月有余，期间常寄书信回来，虽不过只言片语，却也是他尚还平安无事的凭证。给清漪写信多是表达关心和挂念之情，语句简短，可那情真意切似乎都快要从纸面上溢出来。每次看过他的信，清漪都要自己躲起来脸红好一阵，然后将书信整整齐齐地叠好，放在一个小匣子内。仿佛那匣子里装的不是信，是一颗砰砰跳动的心。而清漪也常去寺庙烧香祈祷，祈愿言瑾能安然无恙。

这日清漪方从台上下来，就有小伙计过来通告说有人找。清漪卸完妆来到楼下，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那个一月不见的熟悉身影，见他平安归来，就像一束阳光拨开层层密布的乌云，瞬间刺破了这一个月以来笼罩在清漪心上的阴霾。

言瑾的神情颇显惫态，大概是经历了不少事情。清漪一靠近言瑾，便注意到了他缠着白布的左手，当下便关切地问道：“你的手是怎么了？”

“啊，这个……挡了一刀被划伤了，没什么大碍。这一个月，数次遭到歹人袭击，意图置我于死地，还好早有防备，才能化险为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