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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这个课间的谈话小胖子一整天都蔫蔫的，简嗔也不怎么在状态。放学之后卓威收拾了书包要走，简嗔从后面拉住他。

“你是直接回家，还是……”

简嗔没有说完，但卓威从他犹豫的神色里窥见端倪，摇头道。

“手续还没办完，周周要过几天才搬出去。这几天我都过去陪陪他。”

“你要和我一起去吗？”小胖子的眼中好像亮起了一点期冀，“嗔哥？”

简嗔本来是有这个想法，虽然他去与不去也影响不了现在的情况，但莫名的还是想去看看。

可此刻看到卓威隐约闪烁着希望的眼睛，他又犹豫了，那点亮度似乎盛着一份重量压在他肩上，像是要他承担什么。然而最终，简嗔还是点了点头。

卓威带着简嗔去周美仁家，简嗔路上给陆渊鸣发了消息，说他有点事，今天就不碰面了。

周美仁现在住的房子还是最开始领养他的老人家留下来的，在一栋老居民楼里，不算多差，就是本地人一辈一辈生活着的最普通的那种房子。

周围环境不怎么样，饭点时就飘散着一股做饭烧菜的油烟味，走廊里随意地堆着纸板杂物。但很有人情味，卓威领路的时候，一路和不少叔叔阿姨打着招呼。

简嗔跟在他后面，有点恍惚。

——光在物质方面，简吉安确实是不曾亏待过他的。他小时候住简吉安的独栋公寓，后来换成陆铭诚给简吉安买的小别墅，这种邻里氛围对他十分陌生。难怪卓威对周美仁这么尽心尽力，这种从小长大的邻居相当于发小了，不像高级房区偶尔见了面都不知道互相挨着住。

叮咚——

卓威按响门铃，过了不大一会儿，不需要按第二次，门口传来轻微的脚步声，随后门就开了。

周美仁出现在门口。和电视上一样，他以前能扎辫子的长头发剪了，原来的粉红色也染回了黑色。脸色还好，只是苍白了些，配上一头黑色的短发，看起来完全像个学生中的乖乖牌。

他看到简嗔的时候有些惊讶，不过很快就露出了一个礼貌而客气的微笑，迎他们进来。

卓威是常客，进门换拖鞋，进客厅搬椅子拿果盘，直到坐下全程都比简嗔自在得多。周美仁没刻意招呼他们什么——要干的事都让卓威给干了，于是就在他们对面坐下，三个人脸对着脸，一时无话。

“嗔哥让我带他来看看你。”

小胖子先说话了，他的声音里还是隐含着一丝雀跃。其余两人都听出他话中期冀，肩上的重量似乎更有形了点，简嗔双手交握抵着膝盖，在周美仁还没说出又一句客套话之前直白道。

“你知道远市长和远樶的关系吗？”

周美仁脸上又一次闪过惊讶，不知道是因为他的单刀直入还是惊讶他也知晓其中辛秘。

“知道的。”顿了顿，他点点头，“我也知道为什么远市长单单挑中我。”

周美仁的表情平静，语气轻飘飘的。

“甚至也知道为什么市政突然推出这个政策。”

资助大学生计划是市政府的临时项目，有它锦上添花，没它可有可无。之所以忽然加这么一项，不过是给了远市长在敏感关头收养一个高中学生的由头，是远樶把周美仁推到了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