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1 / 2)
沈初阳醒来的时候是早上六点,平时这个时候她一般是要赖床的,今天她却出奇的平静,简单的洗漱了一下,嘴唇有点紫白,她从随身的包里拿出口红,淡淡的擦了一点点,气色顿时看上去好多了,已经输了,就不要再看上去那么惨。
沈初阳抱着行李下楼的时候就看到刘哲涵坐在沙发上吸烟,最近他烟吸得异常凶猛。似乎再也和她没关系了,往后数许年的好或者坏,再也与眼前的人没有任何关系了。
“我走了……”沈初阳说道,她感觉嗓子里似乎有东西,声音都些沙哑。“这是钥匙。”沈初阳把钥匙放在茶几上,低着头往外走。
“等等。”刘哲涵把烟在烟灰缸里压了压。“你去哪里,我送你。”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疏离,带着不易觉察的疲惫。
“不用了,就这样吧。”说完沈初阳慢慢的走了出去。一步一步,感觉到自己似乎是赤着脚在刀尖上跳舞,怎么就一下子走到了这一步?
泪水突然就迷蒙了双眼,如泄堤的洪水,压抑太久,奔涌而出。这些年自己到底都做了些什么?到底是谁欠了谁?心脏一阵阵绞痛,如果可以自己希望从来都没有认识刘哲涵,就不会让自己的人生像一个开挂的舞台剧一样,热烈混沌,群魔乱舞。沈初阳抓住自己的胸口,手里的东西硌的她手心冒汗,这是她第一次要求刘哲涵送给她的礼物,她要一枚戒指,刘哲涵非常不情愿,还是给她买了,一枚非常非常大的银戒,与她的任何一个手指都不服帖。可是她还是欣喜的,如获至宝,把戒指用一条细细的银链子拴住挂在胸前,挂在离心脏最近的位置。她把链子从毛衣里拉出来,一用力从脖子上拽了下来,随手扔在了路边的草丛里,或许从一开始一切便都是错的……
她打车回家,第一次奢侈了一把,谈妥了价格,经过五个小时的奔波终于来到她的家,一个古色古香的小镇,青石的台阶,潺潺的流水,空气里阵阵的寒风也没能浇灭她心中的热切,回家,回了家就好了,有乡邻热络的给她打招呼。推开门,她的父亲端坐在桌前,似乎在发呆,看到她回来,目光闪烁了一下,似乎扯着嘴角笑了一下。
“爸,我回来了。”沈初阳把手里的纸箱紧了紧,低着头,眼睛是红肿的,可她还是感觉到了眼睛里的湿意。
“回来就好。”父亲起身接过她手里的纸箱。“洗把脸,我带你出去吃饭。”
地下井水没有自来水的刺骨,拍在脸上她似乎清醒了起来。似乎刚刚做了一个噩梦,如今睡醒了,洗把脸就过去了一样。
父亲带她去街角的馄饨铺吃馄饨,老母鸡熬得汤,有一小撮香菜虾皮紫菜和榨菜,滚烫的油黄的鸡汤浇在里面,猪肉大葱的馄饨有特殊的异香。父亲是镇中学的老师,带着毕业班很忙,小的时候烧蜂窝煤的炉子,要适时的更换煤球,有次寒冬她贪玩忘了换煤球,炉子就熄了火,她用报纸和木棒烧了半天也没能将炉子重新升起来,父亲下班回来,并没有责备她,给她洗了脸上手上的灰烬,带她来街角吃了一碗老母鸡汤的滚烫的馄饨。
“沈老师,您还没吃饭呢?两碗馄饨?”馄饨店老板热络的招呼父亲,他微笑着点点头,不一会两碗喷香又足料的热热的馄饨便端了上来。
“爸对不起。”她嘴里含着一个馄饨,低着头,有细碎的发丝遮在眼前。
“你还年轻。”父亲微不可查的叹了一口气。父女倆沉默的吃完馄饨,亦步亦趋的往家走,父亲背着手走在前面,他的背有些微微的弯着,耳旁的头发在阳光下折射着灰白的光。沈初阳的指甲紧紧的扣着手心,父亲,对不起。
沈初阳似乎是生了一场大病,躺在床上,睡了个昏天暗地,她感觉自己全身都没有力气,眼皮沉得用尽全身的力气也睁不开……
似乎是回到了大学时光,她抄了刘哲瀚的课程表,在没课的时候就去他们教室等他,坐在他的身旁,身后……任何一个能离他近一点的地方,尾随他去图书馆食堂,所有最美好最疯狂的事情都是因为刘哲涵。
“你为什么一直跟着我。”刘哲涵有一天终于忍无可忍,停下脚步低头看着这个神出鬼没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