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1 / 2）

秋风拂过，辛夷树落下的光影如水波粼粼，青年毫无愧色地收下她的玉佩，还道：“这次对我也就罢了，公主是女子，以后这等随身之物切莫随意送人。”

司鸿芷那个气，“知道了！我还是个孩子！”

她瞪着圆圆的眼睛，两颊鼓鼓，红红的小嘴一点点，皮肤如同百合花瓣，漂亮得如同从花中化生，即便是生气，也那么娇嫩可爱。

青年的唇角不自觉地扬起。

两人来到萧美人的寝殿。司鸿重华的寿辰极为简单低调，仅是萧美人亲自下厨，两母子在一起吃顿团圆饭而已。司鸿芷能来，萧美人甚感意外。

说起来，因为宫中变故迭生，司鸿芷已经很久没来这边了。

她道：“原本是来向娘娘道谢的，谁知正好碰上阿华兄长的寿辰，寿礼我已经送他了呀，可不是空着手来的。”

萧美人含笑道：“公主能来就是最大的寿礼，那还需要特意准备其他。”说着，瞪了儿子一眼，司鸿重华摸了摸鼻子。

霜降过后，天气骤然变冷，建昌帝病倒。

原以为只是偶染风寒，谁知病情越来越重，到后来竟至卧床不起连日昏迷。

洛阳城蔓起一场流疫，大批的人死去。

朝野内外人心浮动。

陈淑仪忧心如焚，一个尖锐的问题逼至眼前：万一皇帝驾崩，她和两个孩子该何去何从？

高贵嫔事件的硝烟还未散去，高氏母子正恨她们恨得如火如荼，若这个时候皇帝崩了，高氏一举成为太后，会如何对待他们？

司鸿芷同样担忧，担忧建昌帝去后，她的兄长们会像梦境中那样把好端端一个国家揉搓成稀巴烂。

为此，她又开始时向花神念叨父皇的身体。

陈淑仪去探望皇帝的病情，被式乾殿的大内官挡在门外，大内官道：“娘娘回去吧，您还要照顾六殿下和六公主，万一不小心过了病气怎么办？这里有太子侍疾，有太医照料，您就放心吧。”

其时，司鸿芷正跟在陈淑仪身边，闻言道：“我们非常担心父皇，就想看看父皇怎样了。”

大内官道：“陛下正在休息，太医特意嘱咐不准打扰，公主还是等陛下好些再过来，老奴会向陛下转达公主的孝心。”

正说着，太子从殿内出来，连日侍疾让他精神疲倦，看到她们，太子面色冷淡，“现在宫外流疫蔓延，为免宫中也染上，凡来探病娘娘都让回避了，淑仪娘娘现在最该担心的是六弟，毕竟六弟年纪小，最容易染上时疾。”

不知是不是错觉，当他说这话时，有一种意味深长的感觉。

陈淑仪一时无言，司鸿芷道：“我不打扰父皇，我就在门口看看。”

话音刚落，人已经泥鳅般地溜进殿中。

室内光线暗淡，空气中弥漫着苦涩的药味，建昌帝躺在靠窗的床榻上，双目紧闭，面容苍老，死气沉沉，猛一看去，就像一具用坏的破布袋，让她产生一瞬的怀疑：难道偌大的江山、无数人的命运就寄托在这样一具皮囊上？

她有一种幻灭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