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2 / 2）

“你老子作孽，糟蹋了人家姑娘。”

张渊眼球差点没瞪出来，骂骂咧咧几句，又确认道“真的假的？”

“我有正事不干逗你玩儿呢？”宋衙役呲牙，给了张渊后脑勺一巴掌“你兄弟我无权无势的，平日里真的当你是朋友，也就为你做到这里了，你有钱拿钱，有人用人，自己把这事摆平了，别闹大了。”

“做儿子的还要给老子收拾烂摊子！？”张渊气不打一出来，本来因为讨了大鹦鹉，极好的心情完全被破坏掉了。

他也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仔细看躺着的姑娘，也不是倾国倾城，比秋月楼里的姑娘们差了不知道多少，但胜在干干净净，一看就是个正经人家的老老实实的好姑娘。

要不，替他父亲抬进来做妾？

张渊一想，自己那娘又善妒又刁钻，府里好看一点的丫鬟都被打到厨房做活儿去了，怕是他说破了上牙膛也不能同意的。

这姑娘一看就是个普通人家无权无势的，若父亲知道她还敢上告官府，也是用钱摆平，到时候这姑娘反而更吃苦。

“你要太为难，你就回去告诉你家老爷，让他自己处理这事儿。”宋衙役给他出主意。

张渊撇嘴。他确实动了这心思，干脆不管了，他玩自己的鸟儿去，他老子惹出来的事让他老子自己处理。

他还没等下定决心，只听到床上嘤咛一声。

宋衙役没敢敲得太狠，怕这女子身体弱，禁不起自己狠狠在后脖颈的一击，再出了什么事就不好办了，所以女子醒得也早了。

“这是哪？我不是去报官了吗！”

女子醒来，没搞清什么状况，等她看到自己躺在陌生的床上，四周还围了两个陌生的男子，尖叫了一大声，差点又晕厥了。

张渊怕她大喊大叫引来宋衙役的老娘，眼疾手快，一把捂住了女子的嘴巴，没让她叫完。

他看着女子绝望的眼神，大颗大颗的眼泪砸到自己手上，忽然感觉到，那女子下一秒好像就要去寻短见了。

他只是个纨绔，并不是什么心肠恶毒之人。别说强抢民女，杀人越货，就是小偷小摸也是没干过的，顶多为兄弟出头打架，挥霍挥霍自己家的银两，不是货真价实的坏人。

这女子哭了，他也慌了，但语气依旧是凶巴巴的“哭什么哭，我们没对你做啥，你看你衣服，都好好的呢，谁也没碰你，你消停的。”

在得到女子的点头以后，他才小心翼翼松开了手。

那女子却是诓他的，他手一拿走，下一秒那女子又要大喊大叫，张渊赶忙又捂住她的嘴。

“你再喊我就给你打晕，扔河里去，给你沉塘了，我跟你说，我可是杀人不眨眼的大坏人。”

他说完这话，宋衙役先噗的笑出声来，张渊狠狠瞪他一眼，宋衙役做了一个抱歉的手势，直接出了屋子。

这回屋子里只有张渊和女子两个人。

他跟女子再三保证了不会伤害她，而且她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她的，才又松了手，女子又要往墙上撞，被他困住了手脚，放倒在床上。

张渊彻底没办法了，把身上的银票全都掏出来放在女子面前，结果被女子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沫。

“姑娘，冤有头债有主，你恨的是我老子，跟我无关啊，你跟我凶巴巴做啥也没用啊。”张渊第一次哄女人“你瞅瞅，你这就是报官遇到了我，你要是没遇到我，到了公堂上，你也没有啥证据，被人掏了钱灭口咋办呢。”

“不就是一死吗。”女子眼里漆黑一片“没有王法，这京城里都没有王法，何必再活下去了。”

“那你想怎么的你说吧。”张渊无奈“是我老子对不起你，你要钱，我可以给你很多钱，你要名分，我试试不一定能成。”

“我想杀了他！”女子声音沙哑又绝望。

“不是，到底怎么回事，你跟我说明白了，我现在都没明白怎么回事呢。”

张渊不知道劝了多久，那女子对着他似乎骂尽了她会的词，终于平静了一点，可能抱着自暴自弃的心情，竟然也跟他在叫骂中讲明了整件事情。

原来这女子叫做常香，爹是在别人家做短工的，娘靠着给别人缝补衣服挣些钱，又要养活包括她在内的三个子女，家中实在贫苦。前些日子，张府召丫鬟，她去试一试，不想被张老爷看中了，明面上没说，背地里却以干活为名，半夜召她进府，她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被人蒙了眼睛，堵上了嘴，拖到房间里去了。

再被人丢出来，她连死的心都有，想着这一生肯定已经毁了，虽一点证据都没有，报了官还能有一丝希望。

谁想到，就算报了官，也并没有一丝一毫的希望。

她说完这些，张渊起了恻隐之心，一边骂着自己老子不是个东西，一边在常香再三保证不会喊叫之下，给她松了绑。

“这样，我知道愧对着你……”

他话还没说完，那女子就像被兔子精附体了，噌的一下从床上窜下来，鞋也不穿，推开门就跑。

“哎？”张渊一脸懵逼，等他反应过来，女子已经窜出不知道多远，他慌忙去追。

也不知道一个女子怎么就能跑得这么快，本来宋衙役的家就在城边，那女子专拣偏僻的小路，身形又敏捷，张渊追了好久都没追上。

等追到一条河边，那女子也是逼急了，眼里闪过一丝决绝，干脆心一横，抱着死了算了的心，噗通一声就跳了下去。

这叫怎么回事啊。

张渊直接傻在岸边。他倒是没想什么麻烦不麻烦的，也没想这女子要是真死了，这事就一了百了了，他也跟着跳了下去，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