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手（2 / 2）

张希认认真真地抄写棋谱，进入忘我境界。李温灵不想打扰他，就安静地等。

期间青儿送过来两盏茶，李温灵没理，让她放下赶紧退出去。李温灵一直不太喜欢她，更喜欢春芍一些。因为青儿总是找个借口就跑回张生院子里帮忙去了，心思从来也不在这边。

她和姐姐抱怨过几次这人没有规矩，但姐姐并不在意，反而表现出对她很放心的意思。

等张希快抄完了，李温灵才跟他继续聊天“你不是想做官吗，还对围棋这么感兴趣，不是应该多读书准备考试，哪有时间琢磨这个？”

张希有点尴尬，手下一滑，写错了一个字。

“想做官，但喜欢下棋。”

“那你不喜欢做官咯？”李温灵很快抓住了重点。

“没有什么喜欢不喜欢的。你就没有什么必须要做的事吗？”张希总算写好了这张纸，他把纸对着阳光吹了吹，很满意。

李温灵托着下巴，想了一会，没想出来有什么是自己必须做的。

自她懂事，她每天缠着姐姐，无忧无虑。想读书就读书，想玩耍就玩耍，爹娘从不会要求她做什么不做什么。后来，家里出了事，和姐姐相依为命，心里难过，到也终究要好好活下去，姐姐也没要求她做什么不做什么。

如果要她说一件必须做的事，可能就是保护姐姐了吧。

可是，要靠什么来保护姐姐呢？她做不到，也想不出。

“我想不出来要怎么做。”李温灵小声说。

“你总会知道的！对于我，就是要科考，要做官，要像二叔一样。”张希把棋谱折起来，宝贝一般揣到袖子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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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常湘栀叫张希走了，李温灵赶快跑到李温媛的床边，帮李温媛捏捏肩膀讨好道“姐姐，张希说可以带我出府逛一圈，我能不能去呀？”

“怎么带你出去？还带别人吗？”李温媛问。

“带的，他是用替他二叔买东西的名义，有两个小厮跟着他，没有什么危险的！”李温灵赶忙说道。

“行啊。”李温媛点点头。

“阿姊，你就答应我，我保证不……”李温灵恳求到一半，突然反应过来，李温媛已经允许了，她愣道“怎么这么容易就答应了？”

“你去可以，早点回来，如果有机会，帮我打听一下有没有樊函哲的消息，再帮我买点东西。”李温媛拿出一张写好的纸，塞到李温灵怀里。

李温灵把纸拿出来，看看，然后伸手道“原来是要我帮你跑腿。阿姊，那你要给我钱啊！”

“我还能让你赊账？”李温媛从怀里掏出樊函哲上次给她的一叠银票里最小的一张“我藏的，你省着花，自己买点喜欢的东西，别大手大脚的让人看到。”

“我会甩开别人的。张希看到没关系，他没什么心眼，单纯着呢！”

你也够单纯的。

李温媛无奈，突然咳嗽两声，弯下腰用手绢一接，竟然咳出了血丝。

她肚子不舒服，隐隐作痛，但坚持着没有当着李温灵表现出来，想赶紧打发她走。

“一会儿春芍带你去吃饭，我闻荤腥恶心，你去最北边的屋子里吃。你没事带着青儿去收拾一下那边。”

“我不愿意理她，让她回张生哥哥那里去算了。”

李温媛忍着痛道“赶紧去吧。”

可惜李温灵并没有听话，继续问道“对了姐姐，你打听樊函哲干什么？”她皱起眉“我也不喜欢他。从前他来家里我就不喜欢他，总觉得这人只想着自己。”

“听话。”李温媛头上冒了虚汗，被子遮盖的脚趾勾在一起“刚从水里上来，你让我多休息一会。”

李温灵看姐姐转过身去不再理自己，虽然担心，但只能去吃饭。她怀里还揣着李温媛给她的任务。

想着终于可以出去玩，李温灵饭吃得都快了，她挨到和张希约定的时间，悄悄地出了屋子，直奔偏院。

进了院子，张希告诉她不要出声，鬼鬼祟祟地直接拉她到书房，扔给她一套小厮的衣服让她套上。

李温灵虽然年纪小，但也有十三岁。服侍张希的小厮，年龄也都不大，不过十六、七岁，有一个还没长起来的，比李温灵高不了太多。李温灵穿上衣服，又穿上大厚底的靴子，低下头来似乎也像那么回事。

张希胸有成竹地告诉她，角门的杨大爷，喜欢喝酒，眼睛还花，只要李温灵和他带的一个小厮，站的远一点，自己先去和他打个招呼，说是替二叔买东西，他是不会详细看和阻拦的。

况且他前几日也磨了张生，得到了二叔的允许，可以打着他的名义，出去玩一圈，买点文房四宝回来。

果然，并没有多生什么事端，有什么意外，跟着张希，李温灵顺利地通过角门，终于踏出了张府。

等走出了这一趟街，李温灵完全放松下来，她喜滋滋地拍了拍张希的肩膀，豪爽地说“走，上街，请你吃好吃的！想吃什么都行！”

全然已经忘了，李温媛对她的嘱咐。仿佛又回到了在李府的时候，变回了无忧无虑、娇纵的李家二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