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2 / 2）

“不就是告诉你我先回去了吗？”周扬不太确定地说。

谢思彧的手攥紧了拳头，“你只有心虚的时候才会溜得比什么都快。说吧，你不是来和我摊牌的吗？我做好准备了。”

“啊？”周扬对事情的转变有点摸不着头脑。他自己本来也没有什么确切的想法，只是就着拿外套的名头，就急匆匆地跑来了，这会儿这副局面他是真的没料到。

周扬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呼吸，看到了谢思彧眼神里的温和，既没有莫名的期待，也不是可有可无的忽视，就这么简简单单地看着他。但仅仅是这样，就仿佛给了他莫大的勇气。好不容易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他问谢思彧：

“让我先确认一下，你昨晚吻了我，是喜欢我的意思吗？”

语气不稳，但态度坚定。

听到周扬这样问，谢思彧开心地笑了。周扬试图在脑海中寻找上一次谢思彧那么开心的时候，等他检索比对完脑里的记忆之后，终于得出了一个不知该开心还是该难过的结论，答案是没有。

谢思彧在看到周扬发过来的微信时，就发现了不对劲。周扬高中时常常因迟到被罚站，最离谱的一次，期中考开考了快十五分钟才姗姗来迟。谢思彧那一次答应了帮他带文具，一直在考场里念着他，最后看他和监考老师在考场门外磨了一会，可算带着一支笔进来考试了。坐下来之前还冲他笑了笑，扬了扬手里的笔。谢思彧到现在都还记得后来问他去干什么了的时候周扬那个满不在乎的样子，“睡过头了，没什么事我才不要早起呢。”

周扬6点整给他发消息本来就有点可疑，更何况一个醉酒不醒的人竟然知道自己是被背回来的，就更是暴露了个彻底。

本来周扬落荒而逃，基本已经算给谢思彧判了个死刑，他在实验室时频频走神，还是靠着制作样书压下了自己那颗躁动的心。回家路上， 还在想到底要不要打电话说明白，最终没有下定决心。毕竟，风险太大，窗户纸捅破可能连朋友都做不了。

他不希望自己再也看不到周扬。只是让他再一次远远看着周扬，对他来说也是天大的幸福。

可等他洗去一身的疲劳和烦恼，看到周扬的信息时，感觉自己被延期成了缓刑。

他换了个衣服，控制自己拉开和周扬之间的距离。为两人再次营造出安全长久的朋友立场，只求周扬给他一个痛快时，周扬却问他，“是喜欢我的意思吗？”

这心情就像经历了一场当庭释放，让他迫不及待想拆开手铐，紧紧地抱住他，亲吻他。但他看周扬明显有点疑惑的表情，还是按耐住了。

他稍微靠近了周扬一点，确认周扬好像并不反感，正正地对着周扬那双他在梦里不断想起的眼睛，郑重地说，“你看着我的眼睛，然后好好确认。我喜欢你。”

周扬这一刻竟然又想到了逃，他看到谢思彧眼神里的炙热，那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他从来不怀疑谢思彧的感情，如果要他用一句话来形容谢思彧的话，那一定是这一句，行于所当行，止于所当止。

即使不知道谢思彧因为什么喜欢他，又是什么时候喜欢上他，但好像都不影响他承认谢思彧的感情。

但他并不知道自己对谢思彧又究竟是种怎样的感情，他害怕伤害谢思彧，可还是只能如实回答他，“我??我知道了。但是我必须告诉你，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喜欢你。我自己也很困惑。”

看着谢思彧欲言又止，他赶忙接上话，“但是我愿意试，你知道吗？我愿意和你试试，你是我生命中很独特的存在。别看我这样的，但我好像真的不懂爱情。不瞒你说，我在来之前和前女友通了电话，还特地回了一趟一中。我有和你说过我在美国的那个前女友的事情吗？哎，现在不说这个，你想知道随时可以问我。但是请相信我，给我个机会，我们试一试，好吗？”

谢思彧的心随着周扬这一段不知所云没头没脑的话七上八下，但并不妨碍他抓住其中最关键的信息，周扬说愿意和他试一试。这让谢思彧当场愣在那里。

直到周扬拍了拍他的肩膀，谢思彧才回过神来。“你没有在和我开玩笑？这是真的吗？你不会后悔吗？”

周扬摇了摇头，“放心，我只会后悔没有开始。没有开始想法都不会有，没有开始，困惑永远就只能是困惑。”

听周扬这样说，谢思彧还有什么好顾虑的呢。他重重地点了点头，一本正经地说“好的，我们试一试。”

周扬一看他那小老头的严肃样就想笑，指指自己的额头，“那就先从这个开始试吧。”

谢思彧会意，再一次吻上了周扬的额头，依旧温柔克制，像月光轻柔地撒在夜晚的海面上。

但是这一次，周扬是清醒的，他再也忽视不了，自己胸中那仿佛将要跳出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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