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1 / 2）

一夜无梦。

谢思彧刚睡醒的时候并不清醒，右耳闷涨，像隔了一层雾气，本以为可能只是睡觉时长时间压迫耳朵的反应，但双手捂住耳朵，再放开了好几次却也没有缓解。几秒钟之后意识回炉，发现有哪里不对劲，他便立即顺手从床头柜拿过耳机和手机，无视了多条未接来电和微信，调开手机默认播放，右耳竟听不到一丝声音，手下一抖人愣住了，两只耳朵对比，再试，右耳依然没有反应。

多年沉闷的性格使然，谢思彧并没有第一时间下床，而是认真回忆了昨晚的事情。好像也没什么特别不同。一定要说有什么不一样，就只是晚上破天荒地看了场恐怖电影。难道被那场恐怖电影吓得听不见了？摇摇头打断自己的胡思乱想，谢思彧下床洗漱，打理好自己就打车往医院驶去。

周日早上的医院人也一样不少，挂号排队之后谢思彧就一直坐在等候区，一只耳朵听不见使他有一些烦躁，正准备打开手机消磨会时间，周扬的微信刚好进来，叹了口气，还是打开阅读了起来。

“思彧，你怎么不接我电话，看到给我回一个。”

“思彧，先听我解释。”

“思彧，速回。”

……

一条条，语气从焦急慢慢变得越来越没有情绪。其实，又能说什么呢？如果能断得干干净净那倒是一了百了，可偏偏这两人之间的关系一直是一笔糊涂账，剪不断理还乱。 “你不过就是吃透我总是心软才这样。”“怎么，不服气啊，那你倒是说说哪回吵架不是这样。”周一冲突时候的场景还历历在目，那么多年了还争论爱与不爱的实在没意思极了。

“请32号谢思彧到4号救诊台就就诊，请32号谢思彧到4号就诊台就诊。”广播响起叫号声，谢思彧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绪，走向就诊台。诊台上的医生用手电查看了谢思彧的耳朵，又让他听了听音叉，结果还是没什么反应，之后他又排队做了两个检查。等待终于还是让谢思彧变得惶恐起来。

果然是医院。

“小伙子，你快要聋了自己都不知道吗？”医生无奈的声音响起，颇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意味。谢思彧下意识摇摇头，刚想说什么就马上被打断了，“突发性耳聋，得马上住院，我给你开下住院手续，之后你就马上过去吧，现在还有床位。”

谢思彧直到办完住院手续还是有点懵，怎么就突然聋了呢?直到管床教授过来查房时，谢思彧才有了个头绪。

纯音听力测试骨导和气导听损在90分贝以上，属于重度感音性耳聋，这样的程度多半是和神经炎有关。虽然谢思彧还是不甚了了，但还是明白自己现下的状况不太妙。住院的当下，医生千叮咛万嘱咐，需要保持良好的休息和睡眠。首先开始了以缓解内耳微循环，营养神经和消除炎症为主要目的的输液。

疲惫的一天过后，躺在医院的病床上，谢思彧拿出手机准备上网浏览下自己的病，没多久就放下了手机，开始盯着医院的天花板发呆。慢慢地，感觉医生开的安神药物发挥了作用，加上一天的兵荒马乱，谢思彧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谢思彧又梦到了周扬。

那是初夏的一个午后，窗外蝉鸣阵阵，周扬因为多次迟到被当时的数学老学究程老师罚站在门外，谢思彧正百无聊赖地在座位上听着，仿佛马上就要睡着。看讲台下快要睡着的一票学生，程老师点了谢思彧的名让他起来回答问题，本意想借此机会让学生打起精神。谁知谢思彧此时正在打盹，压根没听清老师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