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飞鸟回巢(2 / 2)
也许在一段婚姻里,最重要的是你情我愿,红本子外面的人的都是路人,或者罪人。
那个男孩是罪人,而陈秋屿,最多是个路人罢了。哪怕是孙萍的手掌落在他脸上的时候,他心里最多的也只有遗憾,和造化弄人悲哀。
但是当他手里捏着男孩的日记本,回想起法庭之上,那个长相清秀,不着片尘的干净孩子,摊在地上,躯体痉挛地拒绝周围人的接近,无意识地嘶喊着。
“是他!不!你们别过来!放开我!我不会再去找他了!”
孙萍露出了胜利者的微笑,她低头抚摸着隆起的小腹,母亲永远都是伟大的。
她替她的孩子留住了他的父亲。
哪怕她毁了别人的孩子。
她是婚姻的捍卫者,是为人类繁衍诞下血肉的母亲。
但陈秋屿痛恨这样的勇敢和圣洁。
谩骂,贬低,谴责。
活该,恶心,去死。
陈秋屿在很长时间里回味起那些人微言轻的举措如何摧枯拉朽,取人性命,都觉得胆寒和可恶。
他想,如果他没有早早地失望,会死的那个人,不会是那个男孩,而是他自己。
当他平静地过了几年苦行僧的日子。那种沉重的悲哀和无力,磨得他苦不堪言。梦里回顾,他会想起邓颉的誓言,孙萍的讥诮,男孩的死亡。
“我永远爱你。”
“我永远是赢家。重要的不是他爱谁,而是他该爱谁。”
“不!别过来!我再也不会去找他。”
他开始喝酒,开始醉醺醺地在人流里跳舞,开始化很浓妆,浓得没有人可以认出他。
男人们被他蛊惑,他就想每一个MB那样,浓妆艳抹,醉生梦死。
他与你谈情说爱,嘘寒问暖,笑语盈盈,就像他真的爱你。
但全他妈都是放屁。
(4)
韩昀出院了,没有人来接他,他的太太向法院提起了离婚诉讼。
很快他苦心经营的事业也黄了。
陈秋屿问他接下来怎么办。
他摇着自己的轮椅走了。
陈秋屿望着他的背影,直到看不见了,幽幽地冒出一句,“我是挺可恶的。”
他那么爱我。
(5)
在荒诞无稽的时间洪流里,你愿意为谁飞鸟回巢,走兽归穴,沉寂在屋里厨外,安安心心的做一碗恬淡的羹汤?
气温不断升高,春天也终于来临,人们换下厚重笨拙的冬装,剪去麻烦的长发,露出光洁的额头和神采飞扬的眼睛。有人西装革履行色匆匆,有人浓妆艳抹纸醉金迷,长期在烟花柳巷里蛰伏消遣的人们,没有再看到一个明艳妖冶的男人在舞池中摇摆,在吧台上沉醉。
金肛芭比陈秋屿成为了一抹夜色传说,他曾经的放荡和嚣张常令人们津津乐道,尝过胭脂香的男人们还经常在梦里回味无穷,哪怕他们真的在陈秋屿这里着了道。
俞江平守株待兔很久,都没有再看到那个令他心心念念的人。
(6)
那天阳光璀璨,陈老板系着围裙站在店门口撸猫。
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对门发呆。
突然身边咕噜噜地停下一架轮椅。
韩昀扯扯他的衣服。
“陈老板,你害得我净身出户,怎么也得伺候我把伤养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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