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长夜降临（1 / 2）

林平澜醒了，昨天晚上他难得睡了个安稳觉，这让他没有急着起床，而是闭着眼睛享受了一会柔和地洒在脸上的晨光以及那温暖的触感。接着，他想起了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切，以及自己现在所处的环境。这让他立刻打消了再躺一会的念头，迅速坐起身子，姿态警觉得如同一只竖起耳朵的兔子。因为他的动作，身上盖的那件宽大厚实的外套滑落了下来。他看着那件不属于自己的外套，先是有些怔松，随即反应了过来。

现在已经是白天了？

顾浪昨晚没有把他叫起来？

他一个人守了一整晚夜？

这些念头飞快在林平澜的脑海中闪过，随之而来的愧疚之情也涌了上来。明明说好了自己来守下半夜的，结果却睡过头了，真是太不应该了。

对了，顾浪呢，他去哪了？

林平澜向四周张望着。恰巧在这时，后厨的门开了，顾浪端着一碗粥走了出来，腰间还系着一条格子围裙。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穿围裙，这画面按理说应该会很别扭，但配上顾浪英俊深邃的五官，又别有一番风味。他的嘴角微微翘起，看起来心情不错，丝毫没有熬夜过后的疲惫。

至于未经允许擅自使用别人的厨房和食材这种事，林平澜已经懒得吐槽了。

看到林平澜已经醒了，顾浪先是两眼一亮，然后邀功般把那碗粥捧到了林平澜面前，说道：“快来尝尝这个。我刚做的，趁热吃。” 如果他身后有尾巴的话，这会儿恐怕已经疯狂摇起来了。

他守了一晚上，还给自己做了早饭？林平澜心里刚浮现上来一种名为感动的情绪，就听到顾浪用一贯的欠扁语气问道：“要不要我喂你？”

果然，这人正经不过三秒。

林平澜当机立断拒绝：“不要。”

顿了一下，他又用稍小的音量说道：“……谢谢。”

“嗯？”顾浪眨了眨眼睛，好像没有听清林平澜刚才讲了什么。但是，看他努力控制自己嘴角不上扬的样子，林平澜确定以及肯定这人听见了自己刚才的话。装出没有听清的样子，怕不是为了找借口让他再说一遍。

“没什么。”林平澜迅速低下头，掩盖自己神色的一丝不自然。他并不是一个擅长人情世故的人。事实上，由于天生性子以及自身家庭背景的原因，从小到大他都更喜欢自己一个人待着。与其他人的相处，也始终刻意保持在一个不近不远的距离。

而顾浪的出现，打破了他一直以来习惯的“安全距离”。

剔除去那些不靠谱的胡言乱语成分，顾浪对他的这份莫名热情的关怀，他至今还没有想好该怎么去应对。只能用一贯的冷漠疏离来掩饰自己。

他没再说什么，而是接过顾浪端来的那碗粥，热腾腾的雾气立刻扑在脸上，淡青色的陶瓷碗里盛着大约四分之三分量的粥，黄澄澄的玉米粒和绿油油的菜叶埋在白粥里，中间堆积着切好的正方形肉丁，若有若无的香气萦绕在鼻尖，整碗粥看上去色彩鲜明而丰富，让人有着胃口大开的感觉。

林平澜舀了一小勺粥，举到嘴边，先是呼地吹了口气，然后才将还有些烫的粥送入口中。他尝了一口，接着眉头不易察觉地紧蹙了一下。不得不说，这碗粥的外表还是相当具有欺骗性的，以至于他入口前对它抱有相当高的心理预期。但真的吃了之后才发现，这粥有些咸了，食材的处理也不是很好，总而言之，离美味这个评价还有相当的距离，更像是一名厨艺初学者的作品。

不过，这种水平起码比起以前好多了。

等等，什么以前？我在想什么？林平澜对自己脑海中突然冒出来的念头有些诧异。

一直注视着的顾浪自然发现了林平澜动作的停顿，他期待中带有一丝紧张地问：“怎么样？还合你口味吗？”

“……”林平澜考虑了一下要不要告诉顾浪自己真实的看法，最后他只是含糊不清地说，“还行吧。”

至少还能吃得下去。

但这句话对于顾浪已经是莫大的激励。被肯定的喜悦之下，他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述起自己煮粥的过程，如何用心，如何细心，诸如此类。当然，这些话全都被吃饭时不喜欢说话，也不喜欢有人打扰的林平澜自动屏蔽掉了。

吃完后，林平澜用洁白的纸巾拭了拭嘴角，然后才开口道：“我打算去一趟学校，有些事，我还没有搞明白。”

他心里始终有种预感，有些答案，只有在学校里才能找到。而且昨晚又发生了那样的事，不去看一眼的话，他还是放不下心。

“我陪你一起去。”顾浪立刻说。

“你又不是学生，要怎么进去？”林平澜感到好笑地摇了摇头，“放心吧，现在是白天，不会有什么事的。我们中午放学后再在这里会合吧。”

“不行！我不放心，万一你遇到危险了怎么办，你会不会害怕，会不会受伤，会不会冷，会不会饿，会不会想我……”顾浪一副打算胡搅蛮缠到底的态度。

等等，是不是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混进去了？

“别闹。”林平澜淡淡地瞥了一眼顾浪，轻描淡写地说了两个字。

说完后，他和顾浪都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