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the last moment（1 / 2）

“……你是说，你出来买东西，回家的路上发现不对劲，所以就找了个地方躲起来吗？”林平澜一边问着，一边双手警惕地护在身前，以防这人又突然扑过来。

“嗯嗯，平澜你没事吧？来的路上有没有受伤？”顾浪则回以十分关切的目光，激得后者又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我可没那么脆弱。”林平澜毫不客气地回答，同时又不动声色地往后挪了两步。

林平澜刚刚向顾浪了解了一下他那边的情况。顾浪的遭遇跟他类似，都是发现周围的人只会机械地重复白天所做的事，没有任何自主意识。不一样的是，顾浪并没有遇到奇怪的黑衣人。

作为交换，林平澜则把他放学回家后遇到的事情告诉了顾浪，从家门口的黑衣人以及偷听到的他们的只言片语，到路上遇到的没有自主意识的人们，再到学校里因为暴露了自己而被围追的经历，但他没有详细地讲述自己是怎样从血月带来的幻觉里脱身的。原因很简单，他不想眼前这家伙知道之后在他面前瞎得瑟，然后又提出以身相许一类极其不离谱的要求。

“你能看到天上那个血红色的月亮吗？”林平澜也问过顾浪这个问题，心中怀有某种期待地。他想知道，是不是只有自己才能看见血月。

“血红色的月亮？有意思，我怎么没看到？”对此，顾浪的反应并不是茫然或者恐惧中的任何一种，而是，用他的话说，觉得有意思。

“算了，也许看不见也是一种好事。”林平澜状似若无其事地掩下心中的失望，这段对话以他把话题引到了别的地方告终。

不过，镇上的其他人都失去自主意识了，为什么只有他们两个没有受到影响？他自己没有受到影响还可以说是因为护身符的原因，那顾浪呢？难道说是因为他才刚回到镇上，这种奇怪的现象暂时还影响不到他？

林平澜觉得自己越想，心中的疑惑就越多。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远超常人的想象范畴。一切都像蒙着一层雾，隔着一层纱，模模糊糊，看不清隐藏在背后的真相。

但是他无法停止思考，自然也无法阻止疑团像揉在一起的毛线团那样在他的脑中越滚越大。血月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那些黑衣人是谁？他们徘徊在他家门口的目的是什么？他们口中的仪式又是什么？镇上的人为什么会变成那样？昨天晚上他离开后，那个女生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刚刚在教室里看见的，真的还是“她”吗？而那些围追他的人，又是受到了谁的控制？

联想到他做的那个诡异的梦，如果他不能尽快为这一切找到答案，也许，最坏的结果会是整个小镇夷为平地。

“平澜，你怎么了？你的脸色看起来很差，需不需要我……”顾浪的声音将林平澜从思考中唤回了现实，但他的话语戛然而止。

“没什么。”林平澜回过神来，顺着顾浪的目光看去——刚刚由于急剧的跑动，他的护身符从领口滑了出来。但与那些初次见到这枚精美硬币的人的反应相比，顾浪的目光既没有一丝惊叹，也没有任何好奇的成分，他只是平静地凝视着那枚硬币，眼底像是一片无风的湖面。

林平澜还没有作出什么反应，顾浪突然上前一步，他伸出手，用几乎可以称得上是轻柔的动作，将护身符小心翼翼地捧了起来，放回了领子后，甚至还细致地抚平了衣领的褶皱。

林平澜有一瞬的失神，然后，热度就袭上了他的脸庞。他反应过来，一把推开了顾浪。

“你做什么？”

那种态度太奇怪了，简直像是在对待什么脆弱的花朵一样。可是，他并不需要被人这么对待。

顾浪被推开了也没有表现出沮丧的情绪，他只是笑了笑，低沉磁性的声音在声带里震动：“那是你很重要的东西吧？记得收好。”

“啰嗦。”林平澜憋了半天，最后只是生硬地回了两个字。也许是顾浪难得的正经让他有些不适应，抑或是，顾浪刚刚凝视着护身符的眼神，让他从心底泛起一股……莫名的悲伤。

受不了这种几乎凝固的气氛，林平澜最后还是又开口了：“一直待在这里也不是什么办法，我们还是先找个能落脚的地方吧。不过，现在家是不能回了，借住在别人家也基本不可能……”

“我知道。”顾浪突然说。

“你说什么？”

“我知道哪里是安全的落脚点。”

看到林平澜略带惊讶地挑了挑眉，顾浪露出了一个有些狡黠的微笑：“对于镇上的其他人来说，现在是白天对吧？他们做的所有事情都是依照白天的行为轨迹而决定的。那么，有什么地方，是晚上才有人，而白天没人的呢？”

“？”

五分钟后，他们站在了一家……大排档门口。

“这就是你说的安全的落脚点？”林平澜扯了扯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