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恋物者说（1 / 2）

方霁重新站到了会所的门口。

这间名叫“燃情”的会所，是这座城市最顶级的销金窟之一。从它门前路过的来往上班族很难想象，这里面有多少新奇刺激而让人血脉喷张的名堂，又有多少人在这里献上自己年轻的脸孔和肉体，只为拿到一张踏上阶级跳板的门票。

三个月前，方霁在这里作为夜间侍应生工作，今天是他复工的日子。

他一步步踏上会所门前的台阶。那个站在门口迎宾的侍应生看到了他，愣了一下，在不影响微笑姿态的前提下对他小幅度地挥了挥手。

方霁问他：“李经理在吗？”

“李经理不在，今天是方经理值班，你已经痊愈了吗？”那个侍应生问，他知道方霁三个月前请病假的事。

“已经好彻底了，今天复工。”方霁对他摆摆手，走进了这个纸醉金迷的销金窟。

......

“第一季度的所有财报已经帮您进行了初步整理和分析，请过目。”秘书郑琼说道。她穿着黑色套装，带着银框的链式眼镜，身上散发着职业女性特有的高冷和一丝不苟的气质。单凭外表，很难把她和影视剧里专门为总裁倒咖啡的秘书形象联系在一起。

“放到桌子上吧。”顾渊递给郑琼几份文件，“这些是签好的文件，还有，请帮我倒一杯咖啡，谢谢。”

郑琼点了点头。事实上她制作咖啡的手艺也是炉火纯青。

顾渊抿了一口黄金曼特宁，醇厚的咖啡香气和偏酸苦的口感是他的最爱。他翻看着集团的财务报表分析。上任三个月，他坐上了顾氏CEO的位置，从一开始的不适逐渐变得得心应手，到现在甚至有余裕处理自己的私事。

财报上的数据让顾渊很满意。过去的三个月是他交接上台的适应期，集团下诸多公司的利润不仅没有震荡下跌，甚至好几家公司都出现了罕见的大幅增长——这和顾渊批准他们的转型计划书有直接的关系。

这样一份意义重大的财报不仅会送到他手上，他的爷爷一定也会过目。不难想象这位年迈的老人看着顾渊的成绩，满脸欣慰的样子。

交出了满意的答卷这件事让他心情松快。处理完公司的其他杂事之后，他拿出了那本“梦日记本”。

“DAY 13

昨晚的梦里，方霁找到了在“燃情”的侍应生工作。夜班很辛苦，每天晚上两点才能交班。他又瘦了好多，好在经理比较照顾他。”

记录完梦境以后，顾渊合上笔记本，把它锁在了一个小巧的保险箱里。

那个保险箱里，除了这本笔记本外还杂乱地堆着其他的东西。它们看上去没有什么相关联性，除了一个共同的特点：不值钱。

吃空了的安眠药瓶、蓝色针织的方巾、批改的试卷、坏掉的领带夹……它们和那本“梦日记本”一起，安静地躺在这个本该存放贵重物品和机密文件的精巧保险箱里。

顾渊看着这些东西，脸上流露出一些眷念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