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2（2 / 2）

红发女海盗摸着下巴笑了。“原来你在担心这个。还记得我之前说过的吗？你现在是我的人，如果你能让我更喜欢你，那么一切就不是问题。”趁着青年不注意，她不轻不重地照着某人的臀部拍了一巴掌，挑起眉毛坏笑：“嘿，男孩，你不会不知道如何讨好女人吧？美妙的夜晚啊，你懂吗？”说完，她哈哈一乐，把呆滞的青年丢在原地，潇洒地走了。

“……”

真的不考虑逃跑吗？以赛亚觉得自己前途堪忧。

当天晚上，还沉浸在被美女海盗调戏了的震惊中的青年见到了这艘船的主人——萨亚斯·古德里安。

船长的姓氏继承自他的养父，那位曾经名噪一时的大海盗独眼疯子卡博格，如果有精通古西琴语的人便会发现，船长的姓名是个十分有趣的组合。

众所周知，“萨亚斯”在通用语中意味着“恶魔的孩子”，然而，在古西琴语中“古德里安”的含义却是“神明保佑的生命”，分开来看不会察觉有什么不妥，一旦凑到一起，却形成了诡异的巧合。

以赛亚所学博杂，恰好在古西琴语方面略有建树，因而颇感有趣。但当他看着人群中心的那个人，再回想起白天时海瑟薇对船长的评语，又不由得觉得，这些矛盾在那个男人身上都可以获得完美的诠释与融合。正如红发的女海盗所说，萨亚斯才是真正如太阳般耀眼炫目的人，仿佛黄金打造的发色哪怕在夜里仍然夺目。

或者说，他就像太阳神在人间的投影。

但又不全然如此。

即使隔着人群的距离，借助摇曳的火光与灯光，他依旧能看清那双被世人传得沸沸扬扬的异瞳。以赛亚很难理清自己在那一个瞬间倏忽闪过的种种念头，有惊讶，有心悸，也有——不可否认的——惊艳。

……他的右眼封印着蓝天，左眼掌管着海洋……

广为传唱的诗篇浮现在脑海中，原本以赛亚以为那只是吟游诗人们惯用的夸张修饰，现在看来其实相当贴切。可不是吗？年轻人站在背光的角落默默想着，萨亚斯的一双眼睛有着非常美丽的颜色，右眼的蔚蓝仿佛最晴朗的天空，而左眼的色泽则像极了翡翠海，呈现出一种温柔内敛的墨绿。

这两种色彩都是如此的令人着迷，当它们彼此结合，展露给世人的是种具备魔性的诱惑力，引得人不由自主的沉沦。就是这份神秘难测的气质打破了萨亚斯身上炽烈的光明气息，融入了某些属于黑暗的特质，让他成为了一个矛盾又和谐的个体。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真难以想象梵蒂斯之戟号的传奇船长竟是这样一位气质独特的人物。

以赛亚没有意识到他已经盯着萨亚斯看了太长时间，直到船长大人准确地捕捉到他的目光，偷看被抓包的青年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两人默默对视着，时间并不长，萨亚斯就平静地移开了视线。以赛亚如释重负地大口喘气，他从四目相接的那一刻起便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仿佛害怕惊动了什么似的。忐忑的心情让以赛亚无法再若无其事地待在甲板，他没有惊动别人，独自走到了船尾。

夜晚的海洋与白天时给人的感觉完全不同。

深沉的夜幕带走光明的同时也带走了海水变幻的色彩，只余下纯粹的黑，让以赛亚有种行驶在深渊上的错觉。他对大海存有深深的敬畏和向往，在它面前，人类是那样的渺小且不值一提。尽管这是个航海者的时代，尽管有无数人驾驶着船只做着征服海洋的美梦，但事实上，世人对生命摇篮的了解可谓少之又少。

就算是同大海打了一辈子交道的老海员都不敢拍着胸脯说自己是海洋万事通，谁又知道这无尽水域下究竟掩藏着多少未知与秘密？

或许，唯有那些由海洋孕育的人鱼才能略知一二吧。

海风冰冷地掠过，夹杂着些许海上独有的潮湿腥味。

以赛亚缩了缩肩膀，觉得有点冷。

航海过程中不可避免地会遭遇昼夜温差大的问题。像某些远航商船，由于地理区域和时间跨度较大，很可能会在一次航行中经历不同的季节，这极为考验海员们的身体素质。

生活环境向来优渥的青年身体素质显然不能和天天经历风吹日晒的水手们相提并论，考虑到伤还没有好全，要是不当心着凉很有可能导致感冒发烧，以赛亚没再停留，转身回了舱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