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2（1 / 2）

“在暗蓝色的海上，海水在欢快地泼溅；我们的心如此自由，思绪辽远无边；迢遥的～凡长风吹拂之地、海波翻卷之处，量一量我们的版图！看一看我们的家乡！这全是我们的帝国，它的权利横扫一切；我们的旗帜就是王冕，谁碰到都得服从；我们豪放的生涯，在风暴的交响中破浪……”①

参差不齐的声音汇成雄浑的合音，唱着曲调怪诞张狂的歌曲，伴随海风回荡在蔚蓝的海上，惊走了绕着船帆打转的几只海鸥。

这是以赛亚登上梵蒂斯之戟号的第三天，他被准许离开舱房到甲板走动，沐浴新鲜的空气与阳光。

他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四周，大致能够确定这艘船上光是普通水手和炮手就有四五十人，其中还不包括那些各司其职的高级船员，以及如厨师、医生、海图绘制师之类的特殊成员。

以他主人自居的海瑟薇·温迪担任二副一职，少年波尼是个炮手。

以赛亚并没有逃跑的打算。

他根本无处可去，茫茫大海就是天然的囚笼，这艘船是唯一的安身之所。

在落难的青年收集信息的同时，海盗们也在打量着他。由于跟着位传奇船长，这些人见识过各种姿色的女人，不会轻易被美色迷惑，但他们必须得说，这个年轻男人的相貌实在是出类拔萃，也难怪喜好美男的二副会对他那么和颜悦色。

只不过，再怎么好看都是个男人，而非柔软娇嫩的温柔乡。对于崇尚力量的海盗来说，他们对这种看起来仿佛珍贵艺术品般易碎的雄性生物提不起多少兴趣。

男人嘛，就应该像船长那样，骨子里的野性和张狂才是最致命的魅力。

以赛亚不会知道水手们在想些什么，也没兴趣知道，他的注意力集中在眼前一望无际的海洋上。尽管出生在那样的家族，他却很少有机会出海，这虽然不是他第一次近距离的接触生命的摇篮，但心中仍然充满了难言的震撼。从远方而来的轻风撩起长袍下摆——原本那套面料昂贵样式考究的行头因为沾染了血渍已经没法穿了，以赛亚现在穿的是一件充满异域风情的长袍，这让习惯了华丽装束的青年有些不太适应。

“美人就是好，穿什么都让人着迷。”

挑逗的语气表明了来者的身份，以赛亚回头打招呼：“日安，女士。”

“日安，天气不错。”海瑟薇今天的装扮分外诱惑，紧身的束腰马甲恰到好处地勾勒出了她曼妙的身体曲线，皮革短裙只稍稍长过臀部，双腿线条流畅优美，左右两侧分别用皮带绑着短剑与匕首。

“女士，我想说，美人这个词用在你自己身上会更为合适。”以赛亚说道，“我过去也曾见过许多仪态优雅端庄的女性，不能否认，你的美与她们相比或许少了几分高贵，但却多出了热烈与生机，像太阳一样炫目。”

没有女性能拒绝他人对自己的赞美，女海盗也不例外。海瑟薇心情愉悦地拍拍以赛亚的肩膀：“亲爱的，你的嘴一定是涂了玫瑰花蜜，可真甜。不过嘛……”她小女孩似的冲以赛亚眨眨眼，“等你看见我们船长，就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像太阳一样炫目了。”

船长？那位传说中的魔鬼之子吗？

以赛亚不免好奇，他很难把吟游诗人口中恶魔的爱子与太阳联系在一起，前者代表着黑暗，而后者是光明的象征，根本就是互相矛盾对立的存在。

“下一个停靠点是什么地方？”

“安利维尔，我们会在那儿休整几天，你去过吗？”

“没有。”以赛亚摇头，他去过的地方少得可怜。

“哦，那正好可以去见识一下异国风情，哈鲁德联盟国和你的祖国——如果你是布威隆人的话，在饮食习惯和穿衣风格上有着不小的差异。”

“比如说我身上的这件？”

“不，它来自更远的地方。”海瑟薇看了眼身边的青年，“你是不是有什么问题想问，想问就直说。”

“好吧。”以赛亚双手交握，身体靠着船舷，“我想知道，你们会把我当做高级俘虏卖到奴隶市场吗？”他的视线落在波涛起伏的海面上，打趣似地说：“我猜，应当能卖出一个可观的价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