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19（1 / 2）

钟表时间指向午夜，大部分人都进入了梦乡。

负责守夜的三名水手围坐在篝火旁，火舌舔舐木头发出哔哔啵啵的声音。

其中一人小声说：“伙计们，你们看到今天首领带着那贵族小子回来时的脸色没有？好家伙，可真够吓人的。”

坐在他右侧的年轻水手瞥了眼同伴魁梧的身材，打趣道：“艾德，你这胆量实在对不起你的大块头，老鼠都比你胆子大。”

艾德表示不服，“听我说，这和体型没有关系。我宁愿面对一头喷火的恶龙也不想站在生气的首领面前。”

“首先，这个时代已经没有恶龙了，除了小孩子的睡前故事。”年轻水手继续吐槽，“其次，说的好像你经常有机会和船长面对面一样，麻烦摸摸自己的脸，是不是大了两圈。”

大个子艾德被吐槽得很郁闷，“看在海神的份上，弗兰克，我们到底能不能愉快地聊天？”

“当然可以。”被唤作弗兰克的年轻水手憋不住笑了，“好吧，向你道歉。不过你知道的，我没有恶意。”

“说真的，你真应该感谢我们的好脾气，不然像你这样爱找茬在别的船上早被人扔到海里去喂鱼了。”艾德翻了个白眼，“就是因为这张嘴你才不招女人喜欢，和我学学吧伙计，多说点甜言蜜语女人们才会愿意让你拥抱她们美好的肉体。”

弗兰克正准备回话，始终没出声的那位水手对他们比了个手势，“安静。”

两人立刻端正态度：“有情况？”

如果说了望手锡德是梵蒂斯之戟号的眼睛，那么卢卡就是梵蒂斯之戟号的耳朵，他对声音有着极高的辨别力和敏感度，这种天赋曾帮助大家避开不少危险。侧耳倾听半晌，卢卡握着武器站起身，“海浪的声音有点不对劲，我过去看看。保险起见，你们把其他人叫醒吧。”

艾德：“我和你一起，叫醒服务弗兰克一个人提供就够了。”

弗兰克点点头：“你俩注意安全。”

临时营地驻扎在森林边缘，距离海岸线仅数百米之遥。卢卡和艾德走到岸边，后者只能听见浪花拍击沙滩的声响，尽管如此他也没有放松警惕，右手紧紧握着刀柄，浑身肌肉紧绷，力量蛰伏于肌理之下，随时能进入战斗模式。卢卡走在他身边，双眼紧闭，专注地寻找刚刚捕捉到的那丝不同寻常的动静。

哗啦啦——

耳边浪潮起伏，在更远些的地方，有什么东西隐藏在涌动的潮汐中，悄无声息地靠近。

常年游走于生死边缘锻炼而出的危机感袭上心头，卢卡心跳加速，努力向远方眺望意图找出危机感的源头，然而目所能及只有一片深沉无边的黑。他抓住同伴的胳膊轻声道：“海里有东西过来了，走，回去！”

只有两个人的情况下直面未知危险绝非明智之举，后撤到安全区域才是正确决定。

梵蒂斯之戟号的船员们对彼此高度信任，艾德什么都没问，二话不说转头就走。两人加快脚步折返，在即将进入营地范围时，他们不约而同身形一顿，回头看去——

黑压压的身影从海水中浮现，最前方的几个已经冒出大半身躯，艾德悚然：“什么玩意儿那是，看体型怎么长得有点像人？”

卢卡：“总之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艾德想想觉得没毛病，他又回头看了几眼，发现一个问题：“哟，它们的移动速度好像不快。”

短暂交谈间他们已经回到营地，驻守的船员都醒了，并且又多点燃了几堆篝火，明亮的火光向外辐射出数米区域，与周围的黑暗格格不入。“看清楚是什么了吗？”弗兰克问道。

“没有。”艾德摇头，“从海里出来的，远远看去体型和人类差不多，但我实在想不出海洋里有什么类人物种。”

“说实话，自从进入无昼海后遇到的生物就没几个脸熟的。”有人表示心累，“全是些奇形怪状的古生物。”

众人纷纷赞同，卢卡说道：“来者不善，不管它们是否会攻击营地我们都不能放松警惕，伙计们，做好战斗准备吧。在此之前，还有一个问题，大副二副不在，炮手长伤重休养，谁愿意去请船长过来？”

船员们你看我我看你，一个个嘴巴跟缝上了似的，就差没在脑门刻上“别找我”几个字。就像之前弗兰克调侃艾德说的那样，身为普通水手的他们平时没什么机会与船长近距离接触，这种情况下要大半夜去打扰也许已经睡下的船长大人并非什么轻松任务。

“我去我去！”年纪最小的波尼思想没大人们那么复杂，他自告奋勇地把手举得老高，生怕自己个子矮被忽视还原地蹦跶了两下：“交给我，我去叫船长！”

卢卡很欣慰：“好孩子，快去吧。”

小年轻风风火火地跑了，其他人看着他的背影松了口气，转头便投入了战斗的前期准备中。

船长室的门没有关严，波尼轻叩两下没得到回应，便把门又推开了些探头进去张望。

书桌上亮着一盏灯，座椅却是空的。

波尼的视线慢慢移到被床幔遮掩住的大床上，想了想，压低声音叫了声：“船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