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18（1 / 2）

对石塔的探索临时中止。

等候在巨石阵外围的船员们原本正在闲聊，忽然看见自家船长抱着个人快步走了出来，赶忙迎上前去。

海瑟薇吃惊地看着不省人事的以赛亚：“老大，石塔里有陷阱？”

“修。”萨亚斯没有回答海瑟薇的问题，而是叫了另一个船员的名字，“你来看看他的情况。”

被点名的药师学徒匆匆跑到船长身边。

作为老药师彼得最优秀的学生，修其实已经达到了中级药师的水平，只是因为一直没有去药剂师协会进行测评，这才仍挂着学徒头衔。大致检查了一番，修神情严肃地说：“抱歉，船长，我看不出问题，需要请教老师。”

萨亚斯点点头，“修跟我回去，其他人守在这里。石塔被打开可能会出现变故，你们随机应变。”

“我们心里有数，老大你放心。”杰瑞说道。

萨亚斯没再多说，大副向来办事稳妥，确实不需要太过操心。他低头看了眼，怀里抱着的人体温一直在下降，虽然呼吸还算稳定，但也不是什么好现象。

两人回到营地时，老药师正在指挥学徒们熬制膏药。这些学徒虽然不能深入森林，却在森林边缘地带发现了好几种不太常见的植物，大多具有药用价值，让老药师心情很不错。

“老师。”修喊道。

老彼得闻言看过来，眯了眯眼睛，“小少爷又出事了？”

说话间萨亚斯和修已走到老药师面前，“彼得叔。”萨亚斯开口，“又要麻烦你了。”

老药师彼得是船上资历最老的船员，他三十出头时登上梵蒂斯之戟号，转眼几十年过去，一生中大半的时光都与这艘船紧密相连。当年萨亚斯被养父卡博格捡回时年纪还很小，独眼疯子又不是个会照顾小孩的人，反而是彼得给了小男孩许多关照，因此萨亚斯十分敬重这位长者。

“不麻烦，为船长服务是我的荣幸。”老药师脸上露出笑容，在学徒面前他是严厉的老师，不过面对从小看着长大的年轻船长，彼得只是个和蔼的长辈。“而且我也挺喜欢这小家伙，走吧，回船上，上次没能查出他虚弱的原因，希望这次能有好消息。”

萨亚斯将人带到了船长室中，点燃房中的烛灯。梵蒂斯之戟号虽然早已普及炼金设备，但也没有完全放弃那些比较原始的工具，所有装置都拥有两种系统以备不时之需，正因如此，禁魔区对他们的影响没有想象中那么严重。

烛火在玻璃灯罩的保护下散发出温暖明亮的光芒，床头灯和壁灯的光亮足以覆盖整个房间。

“和我说说，是怎么回事。”老药师一边做着基础检查一边问，等他听船长说完事情经过，不由奇道：“你喂他吃了一颗海幽灵？”

“是的。”

“按照你的说法，海幽灵也许起到了一定的镇静作用，所以才会出现心率下降体温降低的情况，目前看来没有太大危险。”老药师若有所思，“以前没听说过海幽灵具有药性，这倒是个值得研究的项目。”正说着，他忽然眉头一皱，抬起以赛亚的手看了看，随后迅速伸手解开了他的上衣。以赛亚出身高贵，物质生活自幼富足，因而养得一身肌肤如绸缎般光滑细腻，只是此刻在白皙的皮肤上出现了密集的伤痕，有的地方已经破裂出血，有的在皮下形成一片片青紫淤痕，显得触目惊心。

萨亚斯神色微变，修也惊愕不已：“老师？这是怎么回事？”

“奇怪，奇怪。”老药师同样感到困惑，“他并没有受到外力伤害，就算有，这种受伤方式也太古怪了。你们看，除了脸部，他的全身都遍布这种指甲印似的伤口，同时还伴随着大面积皮下出血，这种情况我从未见过。”

萨亚斯上前两步在床边坐下，目光落在那些伤痕淤痕上，感觉非常碍眼。“彼得叔，你有办法吗？”

老药师：“化开淤血和皮外伤都不是难事，用特制的药膏外敷一两天就可以恢复。但他的问题在于找不到根源，查不出病因就难以制定解决方案。我现在有两个猜想，第一，中毒。如果是中毒，那么只要给我时间，就算没办法治愈也能压制，等回到陆地再进行后续治疗。不过船长您和以赛亚一同行动，理论上来说您不应该没受到任何影响。第二——”老药师停顿片刻，再开口时声音有点沉重，“第二是诅咒。诅咒也分两种情况，一种是进入无昼海后无意触发了某种诅咒，这个可能性比较大；还有一种就是在此之前他就已经身中诅咒，然后被这里的特殊环境触发。船长，假如真是诅咒，那我就无能为力了。”他虽然在药剂学方面造诣极深，可面对完全属于另一个体系的诅咒却是毫无办法。

修疑惑道：“老师，我们这个时代真的还有诅咒存在吗？”

“诅咒的创造者是一位神明啊……”老彼得感叹，“在传说日益远去的今天，你们这些年轻人恐怕已经无法理解神明的概念，他们留下的东西是不会轻易随着时间流逝而消失的。”

萨亚斯：“他大概什么时候能清醒？”

“很难说。如果单纯是疼晕的，那么很快就能醒过来。”

“先给他敷药。”萨亚斯做出决定，“不管导致他昏迷受伤的原因是什么，先把伤治好，再考虑其他问题。”

“如您所愿。”

某位睡美人在床上躺了足足一天。

将他从绵长黑暗中唤醒的是一种诡异香味。

大脑迷迷糊糊，身体的本能快过思维，刚醒来的人下意识地蹭了蹭扶在脸侧的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