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 章（1 / 2）

霜历20年9月29日

寒霜撑不住先睡了，闻家驷却还在桌前埋头工作。

烟灰缸里横陈着躺了许多只烟头，脚边的烟灰落了一地。

也许是凌晨三点钟的时候，他终于关上电脑，去浴室里冲了个澡，走出来，又喝了四杯兑了苏打水的威士忌。

他闭目静止不动，醇烈的酒精正在体内缓缓地来回运行。他蹬掉脚上的鞋子，脱去衣服，钻进被子。

他把手覆在寒霜的身上，有力的揽住她的躯体，掌下的腰肢是如此细瘦。寒霜迷迷糊糊地醒过来，她眯缝着眼睛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他似乎比她感觉的还要疲劳得多，沉醉得多。

她轻轻推了推他光裸而坚实的胸膛，小声道：“喂，你有点喝多了。”

闻家驷的唇边却忽然漾起笑意，寒霜看得有些呆住，下一秒，她勾住他的颈项，微微地仰起脸来，凑到他唇边印上一个试探性地轻吻。他的呼吸一下子微微紊乱起来，一翻身便将她压在身下，他的舌在她的唇齿间肆虐，他的手在她的肌肤间游走，不知何时便熟练地解开了她胸衣的搭扣，寒霜早已神魂失据。

他们始于太古，绵绵伸向宇宙的终极。

充满尘埃的晨光从窗帘间流泻进来，而屋里的两人却依旧缠绵地相拥在一起。闻家驷把头埋在寒霜细白的一截颈项间喘气，他细细密密地吻着她的每一寸肌肤，灼热撩人的呼吸便撒在她的娇躯之上，她不由得为之颤栗，最后在她的耳垂上轻轻一啮，她不禁嘤咛出声。

他的嗓音里带着一种事后地沙哑低沉，“我们的感情是不是很浪漫？”

寒霜愣了愣，微微偏了头看他，“嗯？”

“浪漫是因为没发生，所以才称之为浪漫。”

寒霜不解，也没出声。

他又轻笑着说道：“大学四年印象最深刻的一句话，西方马哲史的老师，一个上课用中文讲、英文写板书，一节课笔记可以记五千字的教授，她说：‘你们知道‘浪漫’的词源吗？源于骑士文学，形容中世纪骑士阶级和贵妇人之间注定无法有结局的爱情；Romance的本意就是知其不可而为之……是明知不会有结果却无法停止爱你。’”

寒霜听了，一时间不知作何感想，然而也只得强笑着更紧一些的把身体贴合着他，将脸埋在他的颈窝里，嘻笑道：“别哄我，我又没听过这门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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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历20年9月30日

似乎是飞来的途中被传染了流感，寒霜本来体质很好，可因为长途的疲累以及不加节制的纵欲，到了第二天一早，寒霜竟然一下子病倒了，发烧发的很厉害。

闻家驷陪她去医院里打点滴，这一段时间流感盛行，输液室的椅子上坐得很满，到处都是病恹恹的脸色，嘴里呼出的热气都带着让人厌嫌的病态的气息。

他们两个人坐在那里等着小护士配药，略嫌无趣，只得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你最近工作好像特别忙？”寒霜问道。

“是。”他顿了顿，“还记得周近贤吧？前一段时间联系上了，他父母怕他不干正事，就出资，我们合伙开了家传媒公司，最近忙的就是公司里的这些事情，一开始的阶段，什么都要亲自上手。”

寒霜怔了一瞬，又道：“那也很好的。我记得你高中的时候不就拍过电影？”

“对。校内校外联合拍了个小成本电影，周近贤也在里面帮忙过。”他点点头。

“那你们的公司叫什么？”

“正久映画。正久映画影视传媒公司。”

寒霜正要说些什么，小护士却拿着吊瓶走过来，人太多——没有支架了，只得让闻家驷帮忙举着，那小护士抱歉地笑道：“先麻烦你男朋友帮忙举一下，那边有个病人就快挂完水了，等会儿我再把支架拿过来给你用，好吧？”

寒霜抬头极快速地看了闻家驷一眼，只有眼神和唇形的些许变化，然而一掠就过去了。

大约挂了半瓶水的时间，小护士才把支架拿过来，药水瓶吊上去，闻家驷才终于得以活动一下手臂。

寒霜叫他坐到她旁边来。她扭过头看着他的脸，似乎看了足有10至15秒，然而脸上始终未曾浮现出可以称之为表情的表情。

她的嘴唇没有完全闭合，看起来略略撅起，眼睛里头有一种呼之欲出的情绪，头顶上一只灯管散射出来的光映到她眼里，使人想起海边粼粼地刺入水中而又摇曳着闪闪散开的光照。

闻家驷忽然笑开来，揉了一把她乌软软的头发，“你盯着我做什么？”

她的眼睛敏锐地忽闪了一下，微微偏过头去。

“只是有点感动。”她说。

打完了两个多小时的点滴，闻家驷开车送寒霜去她的母亲那里。寒霜让他在距离小区还有一站路的时候便停了下来。

她正准备下车，闻家驷却忽然拉住了她的手，一本正经地问道：“你没有生气吧？”

他指的是小护士的那一句“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