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1 / 2)
霜历18年3月30日
如果说这一天的所有期待都被实现,那应该是魏宇终于发来了消息。
“我很想你。”他说。
“嗯。”暖黄色的会话框衬在惨白的背景之上,她竭力让自己波澜不惊。
“我们和好吧?”
“那宋敏呢?”她不是要回头,只是忍不住要去试探——这些年来,他的心里到底为她留了几分位置。“如果和好,你还会和宋敏联系吗?”
日色慢,时间都给这一句话胶着,拖泥带水的陪她一起等待。
“对不起” 一句对不起她等了五天,等来的却是截然不同地两个结果。“我不会放弃她。”
寒霜气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紧紧的咬着唇,回了一个大笑的表情。
手机里又传来滴滴的两声,“即使她会放弃我。”
迎着风,张嘴微笑,笑的舌头也发了凉,寒霜脸上的两条冷泪,也在慢慢地流下来。她觉得胸腔里弥漫开一阵揪心的痛,痛苦的全身都在发抖。她再也承受不了似的蹲身下去,蹲在路边,肩膀一抽一抽的哭了起来。她的身体裹在半旧的衣服里,更给人一种伶仃无告的感觉。
她突然明白,为何魏宇在同她恋爱之前那样百依百顺又细心体贴,而如今又为了另一个女人四处周全,其实对于魏宇来说,但凡未得到,但凡是过去,才是最登对。
人世的许多道理还需要自己天灵盖里开窍,一瞬间如释重负,一转头心如刀绞。她不过十八岁,这样的情恸时分,寒霜也唯有把拳头握紧,牙齿咬碎,死忍,忍死,如此罢了。
手机叮铃铃作响,未知号码,她以为是魏宇打电话来纠缠。
“算了吧,你别再找我了,祝你们白头偕老,我也不是非你不可。”一句一感叹,她不知道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有多憔悴。
对方是好一阵的沉默,许久之后,才传来一道低沉地男声——“我是闻家驷。”
“哦……”她一时半会儿竟没有反应过来。
“你怎么样?”
她的眼神飘忽了一瞬,使劲地咬了咬嘴唇道:“挺好的。”寒霜不知道自己的声音已经颤抖得发尖。
对方又是一阵沉默,好半晌,才缓缓地低声道:“傻气。多爱都不要把自己低到尘埃里,因为没有人会喜欢尘埃里的你。”
寒霜拿着手机缓缓起身,立在料峭的春风之中,嘴边扯出一个生硬地微笑来,微微颔首,“好。”
寒霜是不与人争的性格,所谓阴魂不散的前女友也好,女知己宋敏也好,和谁争她都不屑。她以为要是这感情争能争来,哪里还有那么许多断肠销魂。
如今,她的满腔热爱熄灭了,她也准备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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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历18年4月1日
闻家驷加上了她的微信,同张时岩一般无二,每日总要发上几条消息来问候。
她与闻家驷是高中同桌,笑笑闹闹度过了三年。寒霜有幸考入了全市最好的其中一所高中,然而毕业时高考失利,只去了南方的一所大专。同窗三载的好友们不是去了名牌大学就是由家里人出钱送出国留学了,这是全市有名的一所“贵族”学校,百年的历史,似乎除了寒霜,其他人都是非富即贵。最差最差的,也都去读了一个本科。所以寒霜常说自己是母校的耻辱,也不是戏言,是最深的懊悔。
远在国外的闺蜜柳林闻知她分手的消息即打电话来质问,寒霜痛诉她的后悔,然而柳林却只是冷静地同她分析,“你不能一直做一些烂事,然后自己后悔,就好像后悔有用一样,你需要变好。”
柳林还说:“当爱情走到尽头,软弱者哭个不停,有效率的马上去寻找下一个目标,而聪明的早就预备了下一个。”她是人们所谓毒鸡汤的彻底拥趸。
寒霜的母亲也终于知道了她已然分手的消息,作为她母亲男友的郑生打电话来宽慰这个“继女”,言语间满是长辈的关爱,劝她若是一个人承受不住,尽可以回家来住上几天。然而寒霜不耐烦,她是恨透了这个男人,在她的潜意识里,总以为是因为这个男人才导致了她父母的决裂。她不肯原谅,所以也甚少回家。
这一天晚上闻家驷忽然打电话来,聊到深处时问她是否愿意开始一段新的恋情,好能忘了从前。寒霜冷笑——都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她想,或许闻家驷是看她此刻心情低落而预备趁虚而入,这是人之通病,既得利益在前,青年人血气旺盛,怎会不想入非非。
寒霜受过骗,为此遭了很多罪。原以为付出就有回报的,到头来不过是枉为他人做了嫁衣,所以从此哪怕对于感情举步维艰,也再不愿上男人的当。她失了不顾一切的勇气与孤胆,只好学着对于感情冷眼旁观。
我有一句话,想来是——不执怎破,历劫始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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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历18年4月3日
谈恋爱的时候每天都忙着回消息、发消息,似乎是二十四小时捧着手机等对方的临幸,她不能不回复,否则魏宇总以为她对于感情不再上心。从前活的那样累,甚至是我也不忍目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