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末日之花（二）（2 / 2）

这种天气离开温暖的房间真的罪无可恕。

陆昶想到家里冬月里清理玻璃的长刷，于是起身上楼去拿一些工具来。只是决定去看牙医而已为什么如此艰难，他心底有一丝烦躁。

回去转了一圈，取了一些工具，陆昶第二次出门了。身心俱疲地走到楼下，没想到这么一会功夫，引擎盖上就多了两个小小的雪人，小脑袋紧紧挨在一起，陆昶这个美术生居然看出几分可爱来。

天空依旧阴沉，但是心情一下子晴朗起来。

积雪清理起来比想象的容易，陆昶愉快地坐回了驾驶座，引擎盖前端两个小小的雪人还立在那里，怪可爱的。他把便利贴贴到遮光板上，准备出发！

拧油门的时候他无端想道：接下来该不会是发动机出故障吧？

幸好车顺利发动了，只是暖气有点迟缓。

雪还是若有似无得飘着，陆昶打开导航，把蓝牙耳机塞到耳朵里，顺手拧开了广播，慢慢向医院开去。

天色尚早，马路上已经清理出了一个车道，积雪被临时堆到绿化带边，交叉路口还有环卫工人清扫，所有车辆的速度都放得极低，陆昶耳机里那个甜腻的女声里夹杂着一丝莫名的乱流，叫人心底烦躁。在等了三波之后精准截住他的红灯面前，陆昶终于没了脾气，有环卫工人拉着小车到中间铲积雪，融了一些的雪堆在一起看起来像冰一般坚硬，沾着泥浆和碎屑。耳朵里滋滋的乱流加剧了，陆昶右手离开方向盘，想去调一下耳机，广播值班主持人强装的欢欢喜喜的音调突然变得像新闻里播报沉痛哀悼，有了一丝真实的惊慌感，但是就像黑白电视开始跳雪花一样，只能听出几个反复的简单词汇，陆昶去摸调频，耳朵突然一热，是高压电流通进耳孔一般的剧痛。他飞快把右耳耳机取出来，掌心的耳机外壳变成了斑驳的黑色，沾染了不详的血迹，他扔掉耳机去捂耳朵，咬着牙极轻地撕了一声。

那一瞬间他看到汽车的仪表盘和屏幕全部熄灭了。陆昶茫然地去拧油门，听到引擎盖下发出一声异响，他立即停手抬头看红灯，发现指示暗了，连人行道的小人都一同熄灭了。他这才发现，就首车出故障而言，马路上有点太过安静了。

陆昶捂着右耳下车，车道上所有车都悄然无声，排在他后面的车主们有的探出车窗，有的站在车门旁，如同向日葵一般望向前方的天空。

瑰丽的光芒出现在天空中，宛若轻盈的纱，给天空布下了边际一般，震荡，起舞，变化万千。陆昶颤抖了一下，极光。路边的商店里本该明亮的电火已经全部熄灭了，有的门牌电路闪着火星，人们纷纷从温暖的内室聚集到风雪交加的马路边，议论纷纷。有人想举起手机拍照又放下，只有岔路中间的环卫工人，还在一铲一铲清理着积雪。陆昶这才反应过来掏手机，屏幕是黑的，整个手机烫得不正常。

陆昶打开车门，拿出手套和口罩，把便利贴贴到手机屏幕上，准备去路边确认一下去雁苇附属南院的方向。刚到人行道，凄厉的铃声划破了令人不安的喧哗。陆昶回头去，一个脸颊和耳朵都冻得通红的男生骑着小蓝车，刹不住车，把双脚踏下来，一边大声喊着：“兄dei！让开！”

陆昶怕他再冲到中间去，站在原地没有动，小蓝车实在刹不住了只好一转头，冲进了堆在路边的积雪里。孙蒋带着手套的手撑在雪上，然后飞快跳起来：“兄dei你怎么回事！人行道是走人的地方吗！”

陆昶看他带着手套搓手，有些无语。

孙蒋又绕着他转了一圈，问：“你是开车的吗，带我一程呗，我赶时间去南院。”陆昶指指车道：“车出问题了发动不了，我也要去南院，能指个路吗。”

孙蒋草草看了一样：“那你不能停路中间啊，这样吧我认识一换电瓶的，你打电话说是我介绍的，给你八折！”说着便掏手机，“诶我手机怎么关机了？你等会我有名片……”陆昶直接把他低头掏口袋的脑袋搬成向天空的方向，孙蒋望着天空：“沃草牛b啊！”

他问：“这是什么情况？”

陆昶去扶小蓝车：“刚才拜年广播有警告太阳活动异常，应该是耀斑爆发，影响了地球的电力设施。”

孙蒋似懂非懂哦了一声，继续问：“兄dei你去南院干什么？”

陆昶平静地说：“看牙医。”

孙蒋：“……”

看到骑上车的陆昶，他又急忙坐到小蓝车的后座才反应过来：“停电啊？那我锁车的时候它能感应到吗，还会继续扣我钱吗？”

陆昶：“……？”你赢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