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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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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半个手掌到整片掌心,她的手很快被他全部掌握。

不死不休般攥紧。

江度仍是那副仿佛被全世界抛弃的可怜口吻:“可只有这样做,听听才会对卑微的我表露一点点关心,施舍一点点善意。”

“我……”

“听听一定不记得,我们第一次相遇是什么场景。”

不等她回答,江度自顾自说起了陈年旧事。

“五年前,我陪大哥在江家后院踢球,听听随沈伯明来江家拜访。

十四岁的小姑娘,明眸皓齿,四肢纤瘦,还穿着光鲜漂亮的裙子。却非要加进来,与满身大汗的男生一起踢球。

我怕娇气的听雪小姐,会被大哥不知轻重的球技吓到,好言相劝。

结果只换来一句傲慢的‘滚开’,还推了我一把。

我当时就在想,养尊处优的千金小姐就是好啊。

跟我一无是处的大哥一样,天生就长了副颐指气使的坏脾气,傲得讨人厌。

倘若有天我得势了,我非要把她的牙拔掉,再把她的脖子打折,叫她永远也别想,再抬着下巴看人。”

夏听雪听到这里,不禁打了个哆嗦,不自觉后撤半步。

却被抓着她手的江度拦腰一抱,整个人又撞进他怀里,紧紧箍住。

他没受伤的左手,突然从她的衣摆下,滑进去。

朝上,一路势如破竹。

江度带着寒气的指,在触到她细质玲珑的胸.衣边缘时,才悠悠顿住。

却并没有抽出来,只是轻浅又嚣张地,在边缘试探着。

“江……度……”被他锢着无法动弹的夏听雪,几乎羞愤欲死,只能咬牙切齿地念着他的名字。

“听听这是怕了么?”江度明知故问,语调却是轻松而畅意的,仍不忘警告她:“害怕的话,就不要离开我。”

夏听雪倔着不回答。

从脸到耳后、到脖子,全部爬满红色。

呸!我一会儿下楼就走!死也不回来!

江度轻笑一声,又不急不缓地继续道:

“我母亲是插足.者,大哥一直看不惯我,恨不得踩死我。他知道我不敢回击,所以踢球时就朝我往死里踢。

我耍了心眼,避了几次后,故意跑到听听面前。

大哥的球,果不其然朝我飞来。

我原本是想,让大哥把听听踢得半个月没法走路。

不过最后,我换了计划,奋不顾身帮听听挡了一球,脚踝骨裂。

听听当时吓坏了,直接跪在地上,检查我的伤口。再站起来时,膝盖上全是泥。

再之后,大哥被父亲狠狠责罚,沈伯明也因此对我另眼相看,还叫听听来探望我。

听听带了难喝得要命的鸡汤过来,说是家里保姆煲的。

我笑着说谢谢,转头倒进了下水道。

听听还好事地说要替我煎中药,那是我母亲每日都喝的东西,结果却打烂了药罐子。

那时我真恨不得,把听听的小脖子拧断。

但我想到,从小到大,除了缠绵病榻的母亲外,欺负我的大哥、软弱的父亲、严苛的爷爷,以及虚伪的大妈,没有一个人会像听听这样,别扭地想帮我做一点点事情。

我突然就舍不得,拧断听听的小脖子了。

磨蹭到傍晚,听听的那句‘谢谢’就是不肯说,涨红了脸却只掏出几颗奶糖,放在桌上。

说了句‘鸡汤不好喝就别喝’,听听就走了。”

江度说到这里,突然笑起来。作祟的手,也从她的衣内滑出去。

夏听雪松了口气。

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她什么都不记得,才不想听。

江度这个变态!

她真是脑子被驴踢了,才会自己送上门。

等下了楼,她立马就走。

再跟他多说一个字,她就是傻狗!

江度有气无力地闭了闭眼,没有再强硬地搂住夏听雪。

他转了个身,踉踉跄跄朝大床走去,佝着背,双臂无力地下垂,像风雨夜独自归家的小狗。

他的声音弱下去,像在自言自语:

“那天后,奶糖我没舍得吃,药罐子也买了新的,因为养伤无聊,我还学会了煲鸡汤。

可是听听……再也没来看过我……”

费劲说完最后一个字,江度突然整个人失控地往前栽,钝钝地砸在床面上。

“江度!”傻狗夏听雪,大喊。

这个变态,都烧到站不稳了,还能叽叽歪歪说这么多!

江度吃力地翻了个身,眼皮已没力气再撑开,脑袋也是混混沌沌的,意识渐渐涣散。

只不断喃喃道:“听听……请你……不要……离开我……”

夏听雪正在替他找退烧药的手,颤了颤。

这个人……真是变态又麻烦。

还特别能卖惨。

……

夏听雪窝在江度房里的沙发上,睡了半宿。

昨晚折腾太久,第二天清晨八点多,她才醒来。

江度还没醒。

舒展舒展胳膊,夏听雪做了两个深呼吸,然后走去摸了摸江度的额头。

确认他已经退烧了,她才下楼,准备继续昨晚的跑路大计。

呵,她只是怕他一个人在家发烧烧死,才大发慈悲留下来照顾他一晚的。

刚下楼,夏听雪就接到了舅妈陈娇的电话。

她不耐烦接听,直接挂断,没想到陈娇又打了过来。

她这才没好气地接起来,开门见山:“我没钱!”

“听雪啊,一大清早就说钱不钱的,一家人怎么这么见外?”

“一家人?”夏听雪冷笑,“自从我的钱被你跟舅舅骗光,我们就不是一家人了。”

陈娇这下面子有些挂不住,声音变了变,也懒得再跟她拐弯抹角。

“你爸躺在医院里快三年了,都没回过家。我和你舅舅总觉得心里不踏实,医院的人又不是我们自家人,照顾得铁定不仔细。所以我想着,今天跟你舅舅到医院把手续办了,把你爸接回家里,我亲自照料。”

夏听雪顿时急了,“陈娇,你要干什么!”

陈娇也不多说,直接把电话挂掉。

等她再打过去,那头提示已经关机了。

夏听雪刚换回身份回到夏家没多久,夏家双亲就因煤气中毒倒下了。

母亲没救回来,父亲夏毅成了植物人。

因为高昂的手术费和护理费,夏听雪把家里能卖的都卖了,房子也没了,最后只能到唯一的舅舅家寄人篱下。

夏毅情况稳定后,她原本是想把他带回家护理,这样可以省下一大笔护理费。

她也知道这样不好,但实在情况所迫,她还在念书,根本拿不出这么多钱。

所以她向陈娇承诺,将夏毅带回家后,会把他安置在自己房内,并且会给家里补贴家用。

陈娇说什么也不肯,说怕家里晦气。

夏听雪就只能将父亲一直留在医院,请护工帮忙。

并且高三辍学,早早进入社会打拼,攒下的钱大半都给了医院。

陈娇现在突然说要把夏毅接回家,亲自照顾?

这黄鼠狼怎么可能给鸡拜年?

夏听雪实在觉得不安心,立马换了鞋,风风火火出门,打算杀去舅舅家要人。

此时的她怎么也想不到。

这一遭离开,她和江度,很快又见上了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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