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性本如是(2 / 2)
步步高升?
难道这小子真的和那几位大人有什么关系?那可不能得罪他,再说那个专门请女医来看他的公子,身份好像也不一般......而且那有间客栈的饭菜的确可口。
牢头的眼珠转来转去,如意算盘打得精明,“好吧,小哥既然怎么说,我照办就是,还有什么需要也尽管开口,不过你要是饿出个好歹,可别...”
子文右手放在左边胸口,“这个放心,完全是我自个儿坚持这么干的”你的意思我懂~
毕竟当差多年,狱卒很快就心领神会,不但给了我一盏明灯,还表明他是这里的老大,有他罩着,保准坐牢的日子跟度假似得,有什么他能办到的只管开口。
自然,为了忽悠他,我也昧着良心保证,向那几位“大人”多提提他的名字。
点着灯,不一会儿,子文又睡着了,到深夜丑时,外面的打更声刚落,越睡越困,越困越渴的子文无意识地坐起来,睡眼朦胧地只当是在二十一世纪的家里,向前摸索而去,找自己喝水的杯子,然后摸到水壶和碗......嗯,老妈什么时候买的......子文闭着眼倒了一碗水,一口喝下,又摸回“床上”睡下。
星空下,子文正要感叹今晚的星星为啥这么亮,却见满天的星辰化作无数的绣花针从四面八方向她身上扎来......
“呃......呃......啊,嘶”如同千百根针刺入肉中,子文直接被痛醒,身子蜷缩成一团,疼得满地打滚。
全身渐渐湿的像把刚洗的衣服穿到身上一样,呼吸、指甲、连睫毛上的汗珠都是疼的......突然看到桌案上多出来的水壶和水迹,子文悔得想咬死自己,把头埋进被子里,痛地哭出来,原来刚才做梦喝水是真的......
起来上茅房的牢头,上完茅房系好裤腰带,顺便巡视一圈儿,走到子文这里,发现他在角落里缩成一团,赶快开门进去,近看他像被开水烫过的耗子,又像发羊儿疯一样,全身大汗、肌肉震颤,“小小,小哥你怎么了?”
牢头把子文扳过来,提灯一照,立马脱手,如果他不是狱卒,保准吓得跳起来,子文苍白的脸上满是血丝,“小哥你撑住,我这就去请大夫!”牢头提灯往外跑,右脚一带,像是被什么东西扑过来抱住了腿。
“小事,不用,我,这是旧疾......一会......就好”我也不知道是抱了谁的腿,喉咙里是不是发出了声音,只知道大夫来了,我就完了,只是......真他娘的痛。
“那怎么行!万一你死了,不止那几位大人不会放过我,上面的人也不会让我好过,老子可不想为了你这小子没了饭碗!”说罢牢头弯腰拉开子文的手,无奈子文抓得紧,他也不敢太使劲儿。
子文抬头看着一口黄牙的牢头,气息紧促,“如果你请了大夫来,我保证你没的......一定是脑袋。”
“你!”牢头又急又气,头一次看到病成这样还不肯看大夫的人,“老子这是为你好!你别不知好歹!”牢头的狠劲上来,强掰开子文的手。
子文一股疼上来狠狠咬在牢头手上,牢头被咬,大叫一声,反射性地把子文踢得老远。
“呃”全身又痛又麻,刚刚那一脚正好踢在伤口。
“你个蹶犊子玩意!当真不想活了!”牢头捂住手腕止血,恨不得过来对子文踩上几脚!
痛苦稍缓,子文斜斜地撑起身子,“我发誓,如果你敢请大夫,敢把我今天发病的事告诉任何一人,那...位大人一定让你,你的朋友兄弟,你的妻儿老小剥皮拆骨,死无全尸!”这是我活这么大,放过最狠的话,他要是不信,我就投降。
牢头站在原地,脸色渐渐由红转为正常,子文确实抓住了他的弱点,他的确不敢惹那些有权有势的人,“你真的是旧疾发作?”
子文虚弱地点头。
“就算?”
我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就算我今日疼死了,只要你没请大夫,就与你无关,但请你给我一套干的衣服和...和纱布,我处理伤,伤口”又是一阵剧痛涌上,打滚的过程中,子文看到牢头半信半疑地走了。
凉风如梦,苦中长行,这一夜,痛着痛着晕了过去,又痛着痛着转醒,稍微好点,分分钟又是更大的痛苦,熬了几个小时后,终于在天大亮的时候,慢慢爬到牢门,拿到牢头放在地上的药和布条,忍着疼给自己换药。
所盼子文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没用,反而潜力还挺大的,经过一夜的苦熬,还是熬过来了,伤口也因为换了药,渐渐没了痛觉。
以后......如果赵高真的不会放过我,那我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要让自己再跟从前一样,至少,不能再人人可欺。
莫玄,我实在是太傻了,竟轻信了你?!
呵,子文突然笑了,笑自己着实可悲,哪里是莫玄,明明是自己太窝 囊,被人耍的团团转,还浑然不知......我,早该猜到,从头到尾,唯一跟我有联系的唯有那‘老实忠厚’的莫玄,如果单单只是出卖,那她认栽了。
可你为什么要推我走上一条荆棘万险之路?路的下面,是蛇谷深渊啊莫玄。
身后,堵住后路的,却是哪些我要相信,发誓绝不会伤害的人。
哈哈哈......子文的笑声回荡在空荡荡的牢房,当一件事变成天下大势,凡天下人都无法置身事外,不管他是否愿意。
梦中,我行在崎岖的路上,脚下骸骨无数,血聚为河,不见尽头。
人性就是当你走投无路,放弃一切,只为活着。
子文入狱的同一天,莫玄死于桑海城外的东坡树林,高渐离、雪女、盗跖赶在秦兵前离开,等官兵到时,看到的不过是一具尸体,哪有什么墨家叛逆?为首的兵长顿时一肚子气,原以为有功可立,不想白白跑了一趟,冲着莫玄的尸体踢了一脚,不甘的离开。
“今天还是没有见到子文?”一看庖丁从进门到坐下都不吭声,张良就明白了。
庖丁忧伤地叹息着,感觉子文大限将至,“臭小子武功差、爱挑食、脾气怪,身体又没我这么强健,现在还受了伤,不知道在牢里还能撑多久!”
“喂,丁胖子,子文有你说的那么差吗?”盗跖永远都无法忘记子文是怎么从他这个盗王之王以及现任巨子手里抢走那么多吃的,单凭这一点,他绝对相信子文不会这么快完蛋,“说不定,他现在坐牢坐得很开心,根本不希望我们去打搅。”
此时,正是子文重新挨饿受痛的第十五个时辰,不时来查看的牢头,自己都渗出一身冷汗,若不是子文还在喘气,他一定以为子文已经死了。
“可是子文现在的处境的确危险,稍有不慎,再难脱身”雪女嘴硬心软,子文出事这几天,她虽然嘴上不说,可心里也是一直担心的。
“是啊,可不知道是狱卒有意为难,还真是那臭小子自己的意思,就是不让探望”庖丁愤懑不平,不让探望,带去的东西倒是一件不留的收下了!
“那么,里面的东西?”盗跖若有所指地问。
“放心,已经销毁了”既然不能保证是子文亲手接收,庖丁自然也就放弃了用这个办法给子文传递消息。
“丁掌柜,子文就没有什么话带给大家?”我离开的时候,子文还没有苏醒,如今她有伤在身,身在牢狱无人可信,再被人发现身份,那就糟了。
“传话的狱卒说子文已经醒了,但他不见任何人,特别是大夫。”
“嘶~这就怪了”盗跖摸摸下巴,很想知道大牢里的那个吃货在想什么。
庖丁纳闷儿道,“所以我说,不知道是臭小子自己的意思,还是官府的人故意为难。”
“唉,张良先生,子文的事你一直都很上心,依你看,他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张良没想到盗跖突然会这么问,连一旁的雪女也觉得问的有些突兀,“子文伤势颇重,身在牢狱,没有办法好好休息,再不让大夫诊治,只怕会更加严重,所以,这应该不是他自己的意思,怕是有人想利用子文讨些好处,丁掌柜身份尚算安全,万不可强行探望,避免与官府发生争执”张良眉心微皱,还是决定继续替子文保密。
“说的有理,那怎么办?”刚问完,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当众人目光投过来的时候,盗跖觉得自己就是嘴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