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性本如是(1 / 2)
整个人都昏昏沉沉,迷迷糊糊的,能有个枕头垫着也许会好点,可转念一想,又想笑,古代的枕头我不是一直不习惯吗,就算有,也没用啊......突然下面一空,不知道被谁扛了起来,想要睁开眼睛站起来,努力半天却没有效果,只觉得有人扛着我不知要去哪儿......
偌大的牢房寂静无声,平时吵闹不休的犯人们也不由得安静下来,扒在牢门上看着外面走过的人,心里想这几个人一定是什么大人物,不然怎会连这里最凶狠的牢头也埋着头,瑟瑟发抖地跪一边。
甲等丁将子文扛到某间牢房放下,看着她的眼皮一直在动,赵高的嘴角微勾,不愧是他看中的人,好,这就让你马上醒过来。
嘴里好像被人塞进什么东西,还来不及吐出来,便感觉它化成了水,流入了我的咽喉,随后四周变得黑暗,我在黑暗中往下掉,像是没有底一样,没有尽头,本能驱使我奋力往上,往上,往上,“呼~”
子文猛地睁开双眼,慢慢聚焦,只看到一个人负手而立,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
“啊”我大叫一声,扯得伤口剧痛,只得一边龇牙咧嘴的疼着,一边倚墙坐起来,疼啊~
“我说过,我们还会再见”窗口透进来的光撒在赵高脸上,幽幽暗暗的,散出说不出的阴冷。
赵高眼眸一动,子文立马意识到还没有回答人家的问题,“记得!我没忘,真的!一个字也没有,玄铁密令也收着的!”肚子上的布条泛起红色。
赵高瞧着紧张畏惧的子文,毫无情绪地走到牢门前,“五天内不要见牢外任何人,你女子的身份就不会再有人知道。”
看他背对着我离得远了点,我觉得安全多了,伤口也不那么疼了......嗯?!他刚说了什么?!子文往前一蹭,腹部又是一阵剧痛,疼得她眼泪打转,靠回墙上,安分地坐着。
“莫玄必须死,如今他既给了你一刀,若你不想同他一起被墨家处死,那么,什么都别做,什么也别说”一粒药丸准确无误地射到子文手边,连弯腰伸手的力气都省了。
我不知道赵高是怎么背对着我何时把药射过来的,只是想,以他的功力如果瞄准的是我的头,穿个洞也是绰绰有余。
“两日后服用,这两天”赵高转过身来,“一滴水都不要喝。”
我慌忙点头,见他没有一点声音地走了,觉得他是不是少说了点什么攸关生死的事,不要命地问道,“大人,我接受的命令是?”
赵高人不知已消失在哪个位置,只听他的声音传来,“这些,就是我给你的命令。”
将药丸收好,环顾四壁,原来我正处在一间光线尚可,有张桌案,案上还有个生锈的茶壶,没有脏到极点的牢房。
没想到,我居然坐牢了,莫名激动......还好没有人隔半个小时就来打我一顿,用电棒电我不让我睡觉。
但,总觉得身上痒痒的。
我调了个舒服点的姿势,脱下鞋子挽起裤腿,再卷起袖子,最后拉开衣领,数不清的红疙瘩,不知道被虱子大军咬了几百口......算了,越想越恶心,穿回鞋子,我慢慢躺下,然后拉过被子略盖盖。
抬头看着窗口透下来的光,差不多是正午时分,叫我一滴水都别喝,那食物也是有水分的,所以,严格的说,是要我不吃不喝两天?
呵,怎么能做得到?子文闭上眼,默念,“但愿还能见到明天早上的太阳”进入梦乡。
风吹的树叶沙沙响,莫玄本就有伤,在费力的追赶之下,他的速度越来越慢,直到前后的去路都被拦住。
“莫玄,跟我回墨家”高渐离挡住莫玄的前路,面瘫的脸上有些许怒意,手上却没有带着他的水寒剑。
莫玄觉得,高统领已是仁至义尽,只可惜他已无路可退,“我已经不是墨家弟子,跟你回去,难不成要你们一人一刀把我处死?妄想!”莫玄移脚拔剑,提起全力以备最后一搏。
盗跖从莫玄身后飞到高渐离身旁落下,“你就真没什么要说的?”
“抓住你们换黄金”莫玄提剑冲了上去,高渐离盗跖各闪到一边,毫发无伤。
雪女飘然而至,盗跖不禁奇怪,她怎么来了?
却听雪女说,“百余名秦兵正往这里来,速战速决!”高渐离凌厉地看向莫玄,盗跖亦收敛了笑容,瞬飞轮不知何时出现在手里......
捂着肚子睁开眼,不断传来地咕咕声,让人又痛又饿。
四周昏暗不知时辰,不知是因为夜深了,还是桑海治安太好,连个对骂的狱友也没有。
擦亮眼睛看着牢门外,模模糊糊的,总觉得有人站在那里看她,惊得子文赶紧扶住墙根,瞬间感到阴风阵阵的......娘亲的,不是见鬼了吧?
结合自身处境,子文自动脑补各种见鬼画面,菩萨保佑,菩萨保佑啊......心里咯噔一下,黑影近了,果然平时不烧香,临时抱佛脚不管用啊......黑影在门上停留了片刻,“吱呀”地开门,子文知道那黑影进来了,紧张的情绪反而一松,鬼魂是不会这么有礼貌的,不过娘亲的,是谁这样吓我?
火光一现,四周立即亮了很多,照明效果堪比十五瓦白织灯,一张不甚友善的脸印在眼里,相信他也明显感觉到我身躯一振。
满脸横肉,络腮胡生长旺盛的牢头往后一退,堆着与他自身凶恶气质不符的笑容,“嘿嘿,不好意思,吓着小哥了。”
固然他努力笑的友好,奈何狱卒拷问犯人的凶残形象根深蒂固,我还是谨慎地瞅着他身后有没有什么刑具,随时拿出来让我体验一下。
“商君变法以来,定狱中不得动用私刑,就算上刑,也得是定罪之后,大哥你身为官府中人,应该知道吧?”那种慢慢折磨的痛苦,想想都害怕。
“哎哟,小哥哪里的话,我只是刚在外面看小哥好像醒了,所以进来看看,不想打扰到小哥了,真是对不住,对不住啊”牢头客客气气的让子文有些别扭。
“打扰到没有,就是睡得太久有点头晕,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
“亥时刚过,小哥怕是饿了吧,我这就去给你弄点吃的”牢头说罢,转身要走。
“等等,不用了!”子文默默安慰自己,自己伤在腹部,不适合吃东西。
“小哥进来已经两天一夜,现在刚醒,怎么会不饿?放心放心,很快就来。”
“真的不用,给我一盏灯就好了”我摸摸肚子,看看能不能在不弄疼自己的前提下把裤腰带勒紧点儿。
“要不,来两个鸡腿?”牢头执着地说。
子文吞了口口水,“不用。”
“一碗肉粥?”子文顿了顿,随即摇头。
“馒头菜汤?”子文笑了笑,再摇头。
牢头低头想了想,继而不死心地问,“要不来几块枣泥糕?”
我深吸一口气,把那个差点脱口而出的“好”字憋了回去,生存的漫漫长路,痛苦永伴。
牢头低声骂着怪物之类的,满脸写着,要不是看你和那几位大人有点关系,老子非给你点苦头吃吃。
“麻烦老哥”即使狱卒大哥有些生气,但还是友好地停住了脚步,“小哥,还有什么事?”
看他压抑着一腔怒火随时要喷到我身上,我赶忙赔个笑脸,“麻烦老哥,如果外面有人要见我,一定要帮忙回绝一下”狱卒冷哼一声,眼神十分不好,“当然了,外面的人要给我带什么东西,大多数我肯定是用不着的,也知道您根本不需要,但你勉强收着也比我浪费的好,而且看老哥为人正直负责,相信以后一定会步步高升,所以麻烦老哥一定要帮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