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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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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完木青的叙述,一是感叹人家竹马之情深厚,二是情不自禁的对木青的同情。

“要我说,你对上陈逍遥,绝对是他希望比较大。”

木青像是被戳破心事的小孩,支吾躲闪逃避了一会儿,还是在我的逼视之下默认了他对乔泽清的那点心思。他叹道:“唉,也没有办法,他是人,我是树,本来就不可能。”

他语气是淡漠了的悲观主义,我逗他道:“那你也变成人去找他呀?妖怪不是都能化形的吗?”

没想到他回道:“我变过的,他小时候,我经常化了形和他一起玩。”

我:“……”

我:“如果我刚才在吃东西,那我现在应该已经吐出来了。”

木青也戏道:“你又从来没问过我。”

很有道理,所以我决定暂时离开他,飞到乔泽清窗前去看看另一位主角在做什么。

他已经整理好了东西,正趴在桌边转手中的笔,看着像是在写信。

乔泽清专注于眼前的纸,完全没有发现自己窗台边缘躲了一只小麻雀在偷窥,只是他酝酿良久,又将写了几乎满一页的纸揉了丢进垃圾桶,靠在椅子上捂住头。

“这个时代了有谁还写信啊……”他自言自语道,“别傻了,不可能的。”

乔泽清扔了信,无聊地打开抽屉,却摸出一片叶子,就是之前在窗台上发现的那片,过了一天,叶片已有点干了。他找来一本书,珍重地把银杏叶夹进去。

他抚摸着书本硬质的封皮,标题几个字做成了微微下凹的式样,摸起来像是纹理,浅淡喻示书里的内容。他顺便翻了翻,忽而想起这本书对于他来说还有着特殊意义。

那是在他上小学之前了,因为生病而住家的那段日子,幼年的乔泽清曾有过一个特殊的玩伴。

他对神魔鬼怪一类的事物向来是半信半疑,好奇有,探究有,更多的印象是一种保持着距离感的神秘。可对于那个童年玩伴,虽很多细节已记不清了,但那个人的奇怪之处如今看来都是如此诡异,他偶尔想起,总忍不住细细推敲挖掘自己的记忆,试图找出更多证据,证明一个说出来自己都觉得好笑的猜测。

他想了想,又犹豫了半天,最后还是没从垃圾桶里捡出已被揉皱的信纸。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乔泽清认命地再抽出两张纸。这次他写得很快,随心而就,提笔洋洋洒洒,在适时处停笔,洒下一个用力的句点,钢笔尖因为受力弯曲而在纸上晕开一个小小的墨渍。

他署好名,装入信封,下决心般打开窗户,要把信放在窗台上。

我这个行为简直是傻透了。乔泽清自我腹诽着,开窗时却被一个惊飞的物体吓了一跳。应该是只鸟吧,麻雀什么的,我竟然都没有看见。乔泽清想着,放好信,又拿重物压住以避免被风吹走,紧接着转身,以一种几乎虔诚的姿态出了门。

我到底在期待些什么?乔泽清为自己的举动而有点脸红。我出去二十分钟就回来,要是被别人捡到那封信,那可就丢脸丢大了。

他匆匆出了门,打算随便找哪儿逛一圈就回去。临出院门前他回头望了一眼自己房间的窗台,那儿什么动静也没有,一如往常平静的午后。他说不上是期待还是失望,摇摇头走了。

乔泽清没看见埋在树枝间的小麻雀。他当然看不见,麻雀隐藏得极好,他走后不久,它就扑扇翅膀重回到窗台上,吃力地挪开重物,艰难衔起信,飞回了院中那棵以他之名而被栽下的银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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