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破伤风(2 / 2)
程渭深朝着他的伤口轻轻吹了吹气,这是个有些暧昧的举动,但乔辛洲此刻心里毫无旖旎的波动,只觉得那块皮肤更加发麻。
等程渭深在伤口抹好了药,乔辛洲就跟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这寒冷的冬天他能出一身的汗。
最后程渭深还是去调了一瓶麻药过来,用棉球蘸上抹在伤口旁边的皮肤上,说:“你这伤口太深了,得缝针,你再晚儿过来估计都要伤到肌腱,那你这条胳膊算是废了。你到底是怎么弄的?”
乔辛洲捏了捏眉间,把今早发生的事情告诉了程渭深。
程渭深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说:“你这当老师的也算高危职业了。”
乔辛洲:“可不是吗?赚着卖白菜的钱操着卖白、粉的心,一不小心还要挂彩,也不知道学校给不给请工伤假。”
程渭深:“我说呢,今天听说送来一个跳楼的学生,我刚从办公室出来就碰见你了。”
乔辛洲也挺郁闷,怎么重逢以后三次见面,都跟医院有着不解之缘?
两人闲聊的这会儿时间里麻药已经起效了,程渭深仔细地帮他缝着伤口,乔辛洲看着自己那条丑陋的伤,说:“手法还挺好,跟绣花儿似的。”
程渭深就知道他肯定得嘲讽自己两句,也没跟他计较,说:“也谈不上手法好,只能保证给你缝住了,等再练个几年,下次你再来让我缝针的时候可以选苏绣还是蜀绣。”
乔辛洲:“……”
他还真打算在自己身上绣个花儿出来?怎么不绣清明上河图啊?
程渭深:“再去打个针吧,你这被铁钉划这么深,小心得破伤风。”
乔辛洲嫌麻烦,不想去,他一会儿还有课呢,就说:“不用了,我……”
“不用什么不用。”程渭深在一张纸条上签了字,塞在他手里,说:“破伤风可大可小的,每年死在这上面的人多了去了,你年纪轻轻的,犯不上。”
乔辛洲:“……”
“行了,拿这个条子去取药,能给你打八折。”
乔辛洲礼貌地说:“行吧,今天多谢你了。”
程渭深大方道:“不用客气,医者父母心。”
乔辛洲:“……”
乔辛洲忍了又忍,但最后实在忍不住了,说:“程大夫,我觉得您有必要改变一下您这种一开口就带着讥诮的毛病,作为一个从事这么严谨的职业的人,总耍流氓实在太给这个行业抹黑了。”
程渭深淡然一笑,说:“就是因为我的职业,我才不得不养成这种说话习惯。你试想一下,如果一个医生冷静又严肃地请你坐下,你是什么心情?”
乔辛洲想了想,他可能下一秒自己就要打电话联系火葬场了。
于是乔辛洲诚恳地说:“对不起,我错了。”
程渭深笑道:“没事儿。”
最后乔辛洲也没躲过挨那一针。
其实他身体向来不错,感冒的时候板蓝根就能解决,打针输液更是八百年都没经历过了,基本是和医院无缘的,所以才能在程渭深回国这么多年都没跟他打过照面儿,甚至他都不知道程渭深回国这件事情。
乔辛洲交完费以后才发现包扎的药费没算在里面,但那时程渭深已经走了,他在无知无觉中又欠了一笔人情债。
等等,为什么说又?
哦……乔辛洲想起来了,程渭深的围巾还在他那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