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2 / 2)
“要怪,只能怪你自己,没能在我生出念头的前一瞬及时跑掉。”
“你说,这难道不是命中注定?”
她轻笑一声,才知道自己刚刚的举动多么荒唐。你怎么能跟变态讲道理呢?他们的神志都是不正常的,又怎么听得进去正常人说的话?
她握住陈声涛停在她脸上的手,狠狠的掐进去。
他因疼痛皱了一下眉,但并未抽出手,“我就把这个当作你对我的关心了。”
她甩开他,动作有些粗鲁的搓了几下脸,“滚。”
*
“秀姨。”
“小异来啦。”方秀拉着他,笑眯眯的,“又长高了。”
陈异也笑,“秀姨,知寒在吗?”
方秀看了一眼里屋,把他拉到远一点的地方,小声说,“知寒在学校,是不是跟同学闹了矛盾?”
“没有啊。”陈异神情严肃起来,“她出什么事儿了吗?”
“这孩子从放假开始就越来越不对劲,每天脾气大得很,问她也不说。”方秀叹声气,“她知事的早,一直都很听话。这么多年也没见她这样过。”
她没有可以说的人,这会儿俨然把陈异当作倾诉的对象,“你不知道,我最近眼皮总跳。像是有什么事儿要发生了似的。”
陈异沉默一会儿,安她的心,“您放心,没什么事儿的。”
“我们下周去芪山散散心就好了,她可能就是在家呆的久了有点闷。没事儿的。”
方秀神色焦虑,“行,你去找她吧。就在里屋。”
*
“知寒?”陈异推门进来,“不舒服吗?”
宋知寒正趴在桌子上,听到声音往回看,“你怎么来了?”
她语气中有强烈的不耐烦,陈异轻轻关上门,“没什么,就是来看看你。”
“咱们后天就要走了,准备的怎么样?”
宋知寒皱眉,“去哪?”
陈异看她一眼,顿了一下,“芪山啊,”他轻笑,“你忘了吗?”
她趴回去,随意说,“哦,忘记告诉你了。我不去了。”
很久都没有回话,她以为陈异走了。不知道过了多久再转过去,他还是站在那儿,安静的看着她。
“你怎么还没走?”
“看你好像很累的样子,我想着等你休息一会儿再说后天的安排。”
“你没听懂吗?”她动了一下手臂,太久维持一个姿势有点充血,麻得厉害,“我说我不去了。”
“为什么?”他似乎是觉得她在开玩笑,并没有很激动,“我们不是说好了吗?”
“说好了就不能改?我以前就告诉过你,我和你不是连体婴。你自己就去不成了?再说还有陈西扉。”
陈异舔了一下干燥的嘴唇,“知寒,你为什么总是把话说的这么难听呢?”
“我知道你最近心情不好,也总是尽量顺着你。”
“你说你忘了告诉我,可你是不是也忘了,我也会难过的。”
宋知寒手攥紧了,胸口闷的生疼。她觉得自己就像困兽,周围参天的墙壁逼的她喘不过气。
“既然这样,你又何必再迁就我?”
“滚远一点不就好了?”
陈异身形晃了一下,他扯了扯嘴角,几乎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可她的表情分明透着冷淡和厌恶。
为什么会这样呢?你怎么能这样呢?我们之前不是还好好的吗?
他觉得自己像一个女孩子,面对突然变心的男友执着的想要一个答案。
可最终他没有。
“你好好休息。”
“不管发生了什么事,都还是要照顾好自己。”
“芪山,我会去的。也会好好祈福,连带你的那份。”
门关上了。她好像听到他在跟方秀说话,然后他拉开大门走了。
一切归于平静。
她扯下耳钉,狠狠的摔在地上,又粗暴的抓了几下头发。
窗外日头正盛,蝉鸣声混着鸟叫,无法阻挡的钻进她的耳朵里。她两三步走到窗子旁,吼了声,“不要叫了!”
“我说不要叫了!!你们聋了吗?!”
对方像是真的听懂了,停了一瞬。下一秒却更大声了。
她爆了句粗,“砰!”的一声关上了窗。
睡觉吧,睡一会儿也许就好了。她这样对自己说。
再次醒来已是黄昏,蝉还在叫着。她身上盖着薄被,想是方秀进来过了。
地上的耳钉已经被捡起来放在桌子上了,她放在手中摩挲了一下,重新戴回耳朵上。
也许是心里作用,她觉得自己平静了好多。
电话铃响了。
“喂。”
“知寒,陈异说……他说你后天不去了啊?”
“嗯。”
“为什么啊,咱们不是说好了吗?”
“家里临时有点事儿,不好意思啊。”明知对方看不到,她还是笑了笑,“你们俩好好玩。”
陈西扉好半天没说话,电话里只能听到气流声。
“那好吧,”她有些沮丧,“你不在,陈异肯定特别难受。”
“西扉。”她叫她,头一次这么亲近。
“啊?”
“喜欢一个人就要去争取,你不说的话,有些傻子可能根本就看不出来。”
“……什么意思啊?”
宋知寒想了想,觉得自己也真是闲。自己一团糟的日子,还有心思去指点别人。“没什么意思。你告诉陈异,如果事情办得顺利我会赶过来的。”
“还有,帮我给他说声对不起。”
“我们后天才走啊,你为什么不明天当面给他说呢?”她没问为什么要说对不起,只觉得这种话,还是当面说才有意义。
这丫头事儿还挺多,“你帮我转告一下能少两斤肉?”
“哦——好吧。”陈西扉拖长了调,不用想也知道她这会儿一定在心里偷偷骂她。
她轻笑一声,“谢谢。”
“对了,一直还没跟你说,祝你毕业快乐。”
陈西扉也笑弯了眼,“嘿嘿,也祝你毕业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