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2 / 2）

徐柯安问：“小哲师兄，你知道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是什么吗？”

“我知道，是我跟你手上烤鱼的距离。”

徐柯安挡下小胖手，“不是，而是钱在瞎子眼前，可瞎子却看不见。”烤鱼与小哲五脏庙进口的距离忽近忽远。

“可我不瞎。”戚小哲霍地扑身夺烤鱼，一口啃掉香脆鱼头。

徐柯安遥望天际，搭着戚小哲肩头：“师兄，我们所练的符咒都是祖师爷传下的，我听说祖师爷撰写的符鬼书里面记录有简便方法，栗师父教我们正道方法，我练了几个月，无成，而蒲衫盈守着符鬼书，不让人看，这跟守金库的瞎子有什么区别，她既无能无名，拿着符鬼书也不能练，当老师本职就是为学生解惑，你说是不是？”

“是。”

“小哲师哥，你就为小师弟我解解惑吧。”

烤鱼只剩骨头，戚小哲舔嘴回味，收人烤鱼无以为赠，抱歉说：“我比你入院早，可我也看不了。”

“我进草堂，衫盈肯定会处处盯着我，所以只能由师兄代劳小弟了。”

徐柯安催动小哲吃下去的鱼心，小哲疼得躺倒在地翻滚。瞧他生得一张纯良脸，尽学些折磨人的巫法。

“鱼心蛊咒会在你体内存活七七四十九日，四十九日后.......”徐柯安阴恻一笑，“取出困难，想早解脱就劳烦师兄帮我带符鬼书出来啦。”

天亮前黑暗时刻。

戚小哲提前在衫盈房间的油灯灯油里加上安眠药，散发出的香气无色无味，吕宁花不和衫师叔同住，自己感受过她的力量，可不敢随意闯入她的活动范围。

月黑风高，戚小哲蹑手蹑脚地走过东边的厢房，不巧肚里的鱼心又开始发作，贼小子徐柯安正趴在草堂墙上，戚小哲恨了他一眼，徐柯安微微一笑，抱手等候。

蒲衫盈房间旁便是书居。戚小哲平日也来过书居借书，□□区却一步未踏入过，进巫院门第一天，栗师父板脸训导：“巫院里各处斋落庭院，无论辈分大小均可出入，后山和□□区需得允许，在师父带领下方可进入，违者后果自负。”

栗师父带过他们上后山采药，后山里饿熊，毒水，树上的虎猴吐出麻针，想起来也后怕。□□区能和后山能相提并论，肯定藏着吓人玩意儿。

戚小哲在门口迟疑，肚里的鱼心开始翻滚，于是抱着肚子弯腰撞入书居，一路念着阿弥陀佛，往书居深处的□□区前进。

符鬼书面有一颗绿宝石，黑暗里亮光。夜风，草木窸窣作响，戚小哲减慢呼吸，解开书籍链条。

片刻犹豫拿与不拿，小哲扑通下跪，向符鬼书磕了三个响头，承诺：“祖师爷爷，徒弟今日被迫无奈，日后定会归还，还会给您念经颂书，千万别报复我。”

戚小哲深吸一口冷气，闭眼取下符鬼书，飞奔向门口。

一张符鬼书签遗留在地。

***

难道是落枕？

衫盈醒来后，头重脚重，坐在桌前慌神。吕宁花扛着柴枝进门：“衫师叔，你醒了！我早上推你都没反应。”她以为师叔病了，把脉却没异常，或许昨晚照顾戚小哲太累。

推我？衫盈蹙眉，怎得自己一点印象都没有，耸拉着眼皮，墙上的时钟显示下午三点，自己还未给墓道点灯，临枫斋的花草浇水，换作平常，比七点晚一分钟，便赶着去，现在却打不起精神。

吕宁花给她送热茶，倒完放在一旁。

衫盈一手揉着太阳穴，一手搭着桌面。想喝茶，手掌虚开放松，茶杯自己“送到”手里。

吕宁花转过身去，没注意。

衫盈一愣，把茶杯推开，肯定是自己精神头不好，记忆断片了，正想着喝茶，茶杯第二次自己滑到手里。

这下，确定不是断片。

衫盈眨巴眨巴眼睛，望了望外面的宁花，望了望茶杯，又望了望宁花，狠掐自己大腿一下。真疼，不是梦。嘴角轻轻漾起了笑容。难道是老天开眼，听到自己祷告，给了她巫灵！

“不是老天开眼，是你祖师奶奶慕鸿雁在此！”

衫盈吓得茶杯都扫到地上。

“谁！？”

昨晚，戚小哲拿走符鬼书，误打误撞放出书内的符鬼奶奶慕鸿雁，慕鸿雁生前痴迷符咒，夫离子散，死后被上几辈的巫院师父收归书内，不与夫君子女同葬。非是符鬼奶奶不想，而是符鬼奶奶丈夫瞒着她到了别处，至死不见。

应了丈夫的气话：“你那么爱符咒，去跟你的符死一块儿。”

衫盈的手脚受控制，心里想停下，附身在衫盈身上的符鬼奶奶偏往梳妆台走。镜子里，符鬼奶奶年轻貌美。

“奶奶，你摸的是我的脸。”衫盈左手打掉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