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恋是什么颜色(2 / 2)
真是诡异啊,怎么这么巧。或者,原来她说的那个场景是这样演绎的,而不是大叔和萝莉。
但,郑新桐便目无表情地走开了。也许,是自己想多了。
这一晚,郑新桐和初雪再无言语交流。两个人分坐凌引和陆麒两旁,静静地,听他俩攀谈,偶尔小饮一口。直到夜深返回,两人连告别都没有话。
后来得知,最不想遇见的两人却遇见了,凌颐和伶俐,两个人去划了一会儿木舟,就各自开车回家了。
凌引所说的相亲已经在安排之中。
阿姨一听凌引转告初雪有意愿相亲,立马就开始准备。
对方是中规中矩的家庭,初雪也特意打扮得很淑女。然而凌引说好的相陪却没出现。
很晚,凌引都没有过来接她。初雪便和沈阿姨在家做点心,聊家常。沈阿姨又把过往和初雪妈妈的故事重新回顾了一遍,并夹杂着深深的姐妹情。
沈阿姨的故事里,妈妈是一个智慧且温柔大气的女人,而初雪的记忆里,妈妈只有张牙舞爪的影子。不论妈妈到底是什么样子,她也永远是初雪心里的半边天。
而且沈阿姨还说,你妈妈是一个运气特别好的人。有一次她给你外婆去抓药,碰上河里涨大水,她一不小心滑下去了,死死抱住独木桥,直到有人经过把她救了。
还有一次在烧柴火的时候不小心把自己的棉袄烧着了,她惊慌失措跑出屋子找你外婆,不料冬天的北风呼呼刮着,瞬间就背后一片都窜起了火苗,辫子都烧着了。正巧有人路过一把将她拎到水田里浸着,又安然无恙得救了。
初雪听了沈阿姨的娓娓叙述,不禁心里感叹:那么强势又运气不错的人,怎么就早逝了呢。
凌颐回来了,开车载初雪一起去清水湾别墅。
路上,凌颐说,:“凌引又和爸吵架了,在我记事起,他们父子俩就没有和谐过。凌引小时候就是不良少年,无恶不作,只差没吸毒了。那时候我爸负责出钱,郑新桐爸负责出面,不知道捞了他多少次。他自以为有魅力,其实那时候女生暗地里管他叫恶魔少爷,只有和他一样叛逆的大胆的女生才会痴迷他。”
不知道凌颐是不是夸张了,初雪真的难以想象那个推秋千架的凌引这般邪恶。
“那你倒是安全了,有个恶魔哥哥,没有人敢欺负你。”
“那倒是,不过也拜他所赐,搞得我都没有人喜欢,都不敢接近我。我没能当上校花就是他的责任,不过一般人我也看不上。”
知道,郑新桐不是一般人,并且和凌引是最好的朋友。
这时候,凌引发来微信语音,说在大唐海鲜馆等她俩,白天有事失约了,晚上请吃海鲜。
凌颐问陆麒来不来?
凌引回答:陆麒有事来不了,新桐会过来,满意了吧?!你就少动那心思了,你不是新桐的菜。
凌颐吼了回去:不关你的事。新桐要来,又是请表姐吃宵夜,为什么不上大地方去吃?
凌引也叫嚣:我今天心情不好,去大唐人少,只是位置偏僻点,环境和口味都不差,价格也不低,怎么就不合适了。你要是今天穿得跟新娘一样,就赶紧回去换衣服。
凌颐的确今天穿着有点累赘,公主裙,蓬蓬裙摆,脚踩恨天高。
凌颐不再回复他,一个急转弯,拐上蒂星大道,奔大唐海鲜馆而去。
初雪从头到尾一言不发。
一家子除了凌枫哥哥和沈阿姨,都是能征善战之人。
泊好车,穿过一个巷子,才到海鲜馆。巷子里大部分店铺都打烊了,冷冷清清。还有些矮楼房一丝灯光都看不到,像是久无人住。
凌引和郑新桐还未到,凌颐和初雪随服务员带领穿过大厅,进了凌引预定的雅间。
“姐,你今天穿这套修身的复古格子西装,真显身材,纤腰长腿,腰间这根垂下来的长腰带,很帅。下次我给我那小品牌策划一个秀,你来帮我好吗。”
“好啊,我谢谢你赠予我那么多新衣服。”
“客气,我去洗手间补补妆。”
“好。”
凌颐多年单恋一个人,不知道是心酸还是真的自己高兴就好。
初雪和新桐之间,不是爱情,也不是友情,她也不知道是什么。
这间海鲜馆的确如凌引所说,位置在偏巷,顾客不多,都是熟客生意。装修古色古香,颇有风格。
凌颐去了有一会儿,也不见回来。凌引和郑新桐迟迟未到。
初雪百无聊赖地独饮了几杯茶,起身走了出去。
走出去望了望,便看到凌颐坐在靠窗的角落那一桌,不声不响地一杯接一杯喝酒,左右两个青年不停地给她倒酒。
初雪顿觉不妙,刚走几步,凌引和郑新桐正从大门往里走。凌引换了个发色,一头银发高耸,撕漫男的形象。
凌颐瞥见他俩现身,便霍地站起身,两手各端起酒杯就冲两旁的青年脸上泼去。
真够泼辣!看来以往也没少仰仗哥哥的恶魔之名。
凌引见势,一瞬间脸色铁青,眉头低蹙,抖了抖衬衣的领子,目光左右扫视后,大步直冲这一桌人走去。
网络传言的走出了六亲不认的架势,大概就是如此。
身后的郑新桐,也迸射出前所未见的冷冽的目光,长眉如剑。
那瘦瘦的矮个子青年摇摇晃晃抹了一把脸,直呼呼:“呦,凌引,好久不见,只允许你泡我妹,我就不能碰你妹?”
这时候才看到角落里还坐着一个娇小玲珑的女人低着头瑟瑟发抖,脸都没抬起来过。
“朱阕!”凌引冷笑一声。
“喂,凌引,我现在跟鑫哥做事,鑫哥,和你哥曾经是朋友的那个鑫哥。”
朱阕歪着脖子,点了支烟,眯着绿豆般的小眼睛喷了凌颐一脸,一只胳膊像瘸了似的吊着一晃一晃,另一只胳膊高高杵着像根棍。
凌引傲慢地踢了一下桌子腿。
“你要是还有良心,就睁眼看看你的前前前前前前任女友,到现在都没走出被你抛弃的阴影。瞧瞧你做的那些人神共愤的事!你还好好活着真他妈是个奇迹!”朱阕又冲凌颐吞云吐雾,凌颐抬腿对着他的脚杀气腾腾地一脚踩下去。
高跟鞋跟挫得他龇牙咧嘴像直大嘴猴。
角落里那个女人这才抬起头,泪眼婆娑地望望凌引,又望望自己的哥哥朱阕,目光又小心翼翼回到凌引的脸上。
初雪走过去牵过凌颐的手,想带她回雅间。
朱阕回头一看,面露馋相,:“呦,又换女人了,这个妞不错,艳光四射……”
初雪冷冷地扫视他一眼。
朱阕旁边的小青年接话:“就是看人的眼神不好,跟刀刮似的。”
郑新桐此时默默地从朱阕桌上的烟盒里拿出一根烟,再拿起打火机,清脆地一声响弹开盖子。
朱阕身边的小青年不由地放大了瞳孔。
郑新桐凑近点燃,深深吸了一口,下巴微抬,缓缓吐出。一双秀目透过烟雾,变得桀骜又冷漠,直视朱阕眼底,像是可以吞噬对方。薄薄的嘴唇,微张,在这剑拔弩张的危险气息下,说不出的性感魅惑。
这个过程里,鸦雀无声。他什么话也没有说,但是默默诠释了什么是优雅的阴狠。
直到初雪带走了凌颐,朱阕才在背后说,:“郑新桐,你和这样的人渣玩,迟早被这个败类连累。”
郑新桐冷冷地回:“那是我的事!带你妹妹走吧。”
随即,凌引和郑新桐转身走向雅间。
那个角落里的女人,再一次抬起脸来,痴痴呆呆地望着凌引的背影,泪流满面。
和凌颐回雅间的时候,听她极度不满地小声嘀咕:“那个女人,朱阕的妹妹,曾为凌引堕过胎,还自杀过。听说现在偶尔有点精神失常,患上了抑郁症,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都是凌引造的孽!”
初雪再次一言不发。
大概每个人的青春,都有不一样的颜色。不是谁都能成长为自己想要成为的人,也不是谁都能成长为父母眼里的样子。
宵夜也吃得不对味,每个人都闷不作声。尤其凌引,默默酗酒,一杯接一杯,谁也劝不住。深邃的眼睛像两个漩涡,只看得见酒,想要把这世间的酒都吸进去似的。
谁也不曾想,更大危机在后头。
也是这一夜,让凌引彻头彻尾地明白:自己从来没有想过,活成喜欢的样子,是什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