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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雪和凌引初相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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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雪二十二岁这一年三月,成了孤儿。妈妈在她十一岁的时候因脑溢血过世,相隔十年,爸爸又骤然去世,死因心肌梗塞。都是去得突然,初雪连他们最后一面都没有会上。

爷爷奶奶外公外婆也都早就不在人世了。

虽然还有一个早早嫁人的姐姐,为她操心,但是初雪觉得自己快撑不过去了。

爸爸的葬礼在老家的村庄里进行。连着几天,初雪浑浑噩噩,整个人像她出生的季节的叶子,轻飘飘似要脱离树枝。

姐姐呼天抢地号啕大哭,几次哭到昏过去。初雪捧着脸低声啜泣,泪如雨下,本身是个文静的性子,连哭都是静静的,痛也静静的。

石井镇的春雨,连绵不断,一片悲伤的天,无穷无尽。出殡那天,天却放晴了。村里的老人都说这是好兆头,初雪和初霁大有福荫。

这一天,初雪还多了一个表哥,名字叫凌引。

初雪的外婆曾收养过一个孤女,叫沈静,带在身边抚养了两三年,后来这个孤女被本族亲戚长途跋涉寻过来领回。

这个远方的沈阿姨,初雪尚在上幼儿园的时候见过一次,也是沈阿姨唯一一次回石井镇探望外婆。后来初雪全家去琉城定居,听妈妈说起过和沈阿姨有信笺往来,偶尔能收到沈阿姨寄来的特产,妈妈一般回寄乡下的手工茶叶。

外婆和妈妈都早已不在人世,她们的葬礼沈阿姨也都没有来。如今,沈静阿姨的儿子突然独自一人出现在爸爸的葬礼上。

凌引年纪比初雪大一岁,修长的身型,穿得工工整整,黑色波点衬衣,黑色西装,手腕上戴了一只金光闪闪的手表,看上去价值不菲。生得这个模样,走到哪里都出类拔萃。

浓眉大眼,嘴唇像花瓣一样,一张一合,能说会道,很有礼貌,特别招秦家长辈喜欢。但是初雪和他的交流只限于一句礼貌性的“哥”,就再没言语交集。

爸爸已入土为安,还有些村庄里的道士和族中长辈上山在树林中议论着什么。初雪顺着山中的林荫小道拾阶而上,两旁的枞树枝条轮生,翠绿欲滴的针叶静静地透着春寒。

找了个空的地方钻进枞树林,旧年堆积的昏黄的枞树叶踩上去像松软的棉被一样。鞋子也沾不到泥土,只是下过雨很潮,空气里都是凝重的枞叶味和春雨味。仿佛小时候一样身轻如燕,她弯着腰在细密的枝桠下像猫一样。

一会,她就穿到了另一条小道上,小时候父亲曾带她走过几次,说是熟悉这片山头的人才知道这条小路。

说是小路,其实是枝繁叶茂中的一条缝隙,只不过每个走过这里的人都会自觉地将杂草清理,就成了一条隐秘的路。这儿地势高,顺着路走到一半就能眺望山下的整个村庄。

忽然一阵刺骨的山风猛烈刮过,她的发丝在风里四散,不禁打了一个寒噤,抬眼看见凌引正处于小路的上头,居高临下地默默望着她。

他隐在枞枝中,露出俊艳的一张脸,看不清脸上是什么表情。他是迷路了吧,想逛山景,阴差阳错走到了这条道上。

初雪转身往回走,瘦瘦的身型,夹在树荫里,像枞树的针叶一样,细细小小,却莫名地倔强。

凌引跟在她身后走,不时伸手折一截杂草,悄无声息地冲她掷去,只是怎么使劲,也追不上她的脚步。

下山以后,回到村庄里初雪便再也没有见到过凌引,听说他连午饭都没有吃就走了。这穷乡僻壤的,也不合适他那么矜贵的公子久留。

村庄里的老人就喜欢自以为有远见地为年轻人出谋划策,尤其是婚姻的事。族中的长辈甚至有人说凌引和初雪很般配这样的怪话。

二十一二岁的年纪,村里的老人觉着已是嫁娶的年纪,老大不小了。然而初雪觉得自己虽然从十一岁开始就逐渐褪去活泼娇气,然而灵魂与十年前一样青葱,即使生离死别经历了两次,内心里也还是有憧憬。

想要好好的,一切都好好的,像村口的油菜花田一样,生机勃勃。只有这样,离去的人才能安心离去。

村庄里的老一辈,初雪只喜欢锴爷,一个风趣又会烙馅饼的老头,还会说鬼故事,就是不会说别人闲话。

初雪继承了父亲在琉城经营的自助餐厅和一套两室一厅的小房子,姐姐分到父亲所有的存款。葬礼结束后,前来吊唁的亲朋好友都回去了,初雪和姐姐也离开了小村庄。

最可怕时刻就是葬礼之后,切身感受到那个至亲的人真的不在了。父亲母亲的遗像都挂在老家的房子里,初雪仍然感到恐慌。一个人呆在琉城的家,一到晚上,就失眠,把屋子里的灯开得通亮,仍旧害怕。怕冷清,怕鬼魂,怕做噩梦。

父亲的遗体最后一眼她并没有看到,锴婶拼尽全力张开双臂箍住了哭得撕心裂肺的她。听说父亲盖棺时,脸脱相了,只剩个框架,炭黑炭黑的,挺吓人。初雪光是听他们议论,就心抖了。

自己最亲的人,最后变成了别人口中的鬼故事。初雪想听又不敢听,第一次希望真的有一个阴间存在,父亲母亲只是换了个地方生活。

这段时间,餐厅里一直都是店长林薰一人管着,干脆把林薰叫来家里留宿。初雪每天呆滞如木偶,做饭打扫都是林薰忙里忙外。

林薰命令她,:“出去玩,出去旅行,要么出去相亲也行,年纪轻轻,漂漂亮亮,谈个恋爱吧。”

初雪说:“现在我不能花费太大,旅行太贵。”

“别啰嗦,去一个你最想去的地方,治愈你痛苦的灵魂,然后回来该干嘛干嘛。这么些年,你也没有大手大脚花过钱,花掉一点积蓄,让自己享受一下金钱的乐趣,才能有好好工作的动力。你喜欢海,去看海吧。”

初雪先是返回石井镇在锴爷家住了几天,然后飞去了塞班岛,有七色海的地方。

塞班的天气,温温热热,沙滩细腻得如面粉一样,洒在皮肤上感觉都很温柔。海水在太阳光底下,仿佛一块巨大的彩色玻璃,用手撩起水花,又像透明的果冻。初雪喜欢海,喜欢有水的地方。

一天晚上,她的酒店房门突然有人来访。

凌引。那个由一个久远的故事而羁绊表兄妹关系的哥哥。

“你怎么来了这,姐姐让你来的?”初雪立在门内,烟灰色的百褶裙裙摆垂在脚裸以上的地方,露出一双纤细的脚。

“你来散心,我来这接一个散心的妹妹。我都住在你隔壁好几天了,没有打扰你而已。”凌引似笑非笑,眼瞳乌黑发亮,像宝石一样透着光。居然穿了一件白衬衣,好看的男子穿白衬衣,真的会闪闪发光。

初雪讶异,:“接我去哪里?”

“和初霁……”凌引顿了顿,:“姐姐,说过了,我妈让我接你去我家玩段时间。”

“沈阿姨,她身体还好吗?”

“还好。那,哪天走?”

“三天之后吧。”

“好,若你需要我的照顾,就请你现在去把我的微信好友申请通过一下。”

“好。”

“晚上,方便的话一起吃饭?认识一下。”

“好。”

晚餐,找了一间人不多地方不大的西餐厅,重点是安静。凌引换了深色衬衣,搭配深色牛仔裤,领口的白金十字架项链若隐若现。

“你很高啊,不知道还以为咱们是一个妈生的。”凌引目测了一下初雪的身高,到他的肩膀。

“你有酒窝,我没有。”初雪在靠窗的位置坐下,洁白的连衣裙,恬淡的表情,像塞班岛上空透着霞光的云,令人向往。

两个人边吃边聊,凌引外表冷峻,性格却算开朗的,初雪稍微显得沉默。

“你有点像韩国电影里的文艺女主。”凌引说。

初雪微笑了一下,:“你有女朋友吗?”

凌引愣了一下,显然被初雪的冒然提问惊了一下,:“有一个,半个月之前刚分手,我们大概分手三十次了。”分手三十次,他说得真轻巧,像玩似的。

初雪正喝水呢,差点呛着,:“直接结婚吧,就不会分分合合地折腾了。”

“这次是真的,因为她胡闹了二十九次,第三十次,我一口答应了。”凌引忽然一本正经。

“你刚才被我吓到了吗,不会又像在村庄里听到老人的怪话一样,像龙卷风一样消失了吧。”初雪淡淡地说。

凌引举到嘴边的玻璃水杯又放下,:“我那是,村里奇怪的大爷大娘太可怕了。”

“他们都很淳朴,没有有把你卖了的意思,他们只看到你文质彬彬的一面。”

“妹妹你的意思是我的另一面是什么样?那种情况下不严肃礼貌,我怕被打。才见两次,你就能看透我另一面?”

初雪将盘子里的牛排切了一小块,送入嘴里,不答话。

凌引手肘撑在桌面上,托着下巴,目不转睛,又说:“你看起来不容易相处,女人不都是应该善于撒娇卖萌、温顺点才可爱吗?像小兔那样。”

“正因为我不是会撒娇的小兔,所以你丝毫不用担心大爷大娘跟你提的事。”初雪将刀叉放下,发出与西餐盘碰撞的细微的声音。

这件事,算是有个交代了,免得接下来的相处彼此尴尬提防。凌引这才明白她的用意,直白又文艺的女人。

二十一岁,也许很多人都会管叫女孩,但是在凌引的意识里,满了16岁,统称女人。

他追问,:“那你有男朋友吗?”

“无!”

“我有个要好的朋友,你正好是他喜欢的类型,要不要我帮你们介绍一下。”凌引的眼神发亮,也不怎么吃东西,光喝水,话倒是不少。

“我猜你已经和他介绍过了吧。”初雪头也不抬,说了一句。

凌引无声地笑笑,手扶着下巴,意味深长地看着初雪。

他第一次见到她,就和那圈哥们说了,表妹有点惊艳,鹅蛋脸,生得白白净净,个子很高,安静得出奇。陆麒有兴趣,是他理想型,而且陆麒是这圈哥们里最靠谱的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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