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1 / 2）

正所谓山中不知岁月长，祁山派的日子每一天都是一样的，做内务、读圣贤书、修炼、吃饭、睡觉，半个月过去浑然不知。师兄们说他们十八岁大概就能学会御剑飞行然后下山降妖除魔，施晏来只给自己四年时间学清涟剑，听了更加焦虑。他四处打听，从颜瑨那儿得知：梅念瑛先生门下的岑脉师兄有一位弟弟在内门修炼。

那日晴空，几位师兄师姐御剑从天上过，眼见越飞越低像要降落在附近，施晏来跟着人群瞧热闹，推来挤去就要往前面栽，一位师兄扶住他的肩，正巧是岑脉。岑脉认出施晏来，笑吟吟道：“小心点儿。”施晏来看他这张笑脸，想的确和岑方相似。

施晏来要拜访岑脉，颜瑨出主意让他去送下午食盒。

巳时正，施晏来扣门，里面的琴声断了。岑脉穿着便服，他看到施晏来有一点惊讶：“小师弟，请进。”

岑脉算是梅念瑛先生的得意弟子，屋里摆设字画古琴香炉，较为风雅。施晏来额外送来一盘新鲜的脆枣，岑脉吃了一颗，又把那高脚盘放到他面前做了个请的动作，温和道：“小师弟，我无功不受禄。”

施晏来把手放在膝盖上，挺直脊梁：“岑师兄，我想向你打听内门的事情。他们说——您认识内门的人。”

岑脉发现这个小师弟每次问话他都得好好想想才能回答。过一会儿，岑脉慢悠悠道：“其实我所知不多。我有一族兄名方字万莱，自幼与我在一位塾师下念书，后来万莱生了一场大病我们才知先生竟是道门中人。经由师傅入道，往往提升很快，万莱大概是十七年前由先生举荐升入内门。”

两兄弟同门求学际遇不同哪没有龃龉？岑脉的目光坦率磊落，施晏来反而不好意思垂下眼，道：“多......多谢师兄。”

岑脉不着急吃饭，咬着枣子和施晏来闲聊：“客气了，我看小师弟踌躇满志，岂非明日龙凤？”

闻言，施晏来脸惹上潮红：“非也。不瞒师兄，我天生经脉有损，母亲听说祁山掌门手里有一秘法，我也是为此而来。”这经脉有损实际是当日掌门打的。

岑脉不打击施晏来的想法，只是拿手巾擦擦五指：“我给你切切脉？”

施晏来不明就里伸手提起一截衣管，岑脉食中两指合拢，一股灵力打进他手腕，口中道：“师弟可曾听说天下四宗——广祝衡祁？歧衡宗的‘歧’即指‘歧黄之术’，歧衡宗专攻医术医药，你这到他们那儿不一定是大问题。”施晏来问题很大，他两穴贯穿，灵力早已流尽；岑脉按照的是人的脉络走向，既感受不到施晏来的灵力，又觉得施晏来经脉阻涩。

见岑脉沉默不语，施晏来低头内心惶惶，没有注意到岑脉已经离椅走到他身边。岑脉一手按住他手腕，一手按在他的肩上，淡淡道：“你怎么混上来的？”

施晏来说不出话来。突然感觉下巴微痒于是抬头，岑脉背光而立，自然显得神情莫测，他一手勾着施晏来的下巴，不是审人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