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1 / 2）

皇帝的书房门前，十位带刀护卫并排站着，右手都按在刀柄上，准备好随时跟什么人拼命。焦屿站在这十个人当中，什么武器也没有拿，兜着手，皱着眉，有些焦急地等待着。

战泽走进书房所在的别苑，一眼就看见了这严阵以待的护卫，他忍不住脸上就挂起了微笑：“莫不是宫中遭了贼，怎么青天白日的阵势这么吓人。”

焦屿上前攥住战泽的手使劲握了握，面有难色：“战丞怎么这样慢，皇帝在屋里等您很久了。您快进去吧。”

“好。”战泽把手抽出来，又十分亲昵地在焦屿肩上拍了拍，“你眼下乌青，看起来没怎么睡好，要注意休息啊。”

“多谢战丞关心。”焦屿目送他进门，声音轻飘飘的在战泽背后传过来。

书房里，皇帝抬了抬头，看见是战泽，语气稍微有些气恼：“你明明昨日就到王城了，怎么今天喊你几次也喊不来，怎么，我请不动你啦。”

战泽赶紧躬身：“臣不敢。”

“罢了罢了，也不问你为什么来晚了，坐吧坐吧，跟我说说南方那边怎么样。”

战泽领命直起腰来，看清了皇帝背后还站着四个带着武器的侍卫，战泽心里就有了底，他不紧不慢地开口，开始讲述自己的所见所闻。

战泽从留桑讲到齐陈，皇帝突然打断了他：“哦，我又差点给忘了，你说到齐陈我才想起来，孟护卫呢？孟护卫怎么没有跟你一起回来？”

“臣已查明，孟五七原名孟安，是齐陈一位园艺大师的儿子，地地道道的齐陈人。他因为自己父亲设计的园林被我方军队破坏而心生怨恨，一直以来都在暗中报复，之前发生过的四次巡使遇袭恐怕皆是孟安一手策划，我当时还差一些关键的证据。非常可惜，是臣办事不力，没能限制住他，在骗他一同回王城面见陛下的路上，被他跑了。”战泽说罢低下头，一副准备乖乖领罪的样子。

皇帝想了想，还是把手里玩着的东西放下，走到战泽面前把他扶起来：“战丞不必自责，到各地巡视的官员无论官职，在没有直接证据的情况下皆无权直接逮捕七品以上官员。这是我定的规矩，再说，人跑了抓回来就是了，他还能跑到哪儿去。”

“谢陛下恕罪。”

皇帝看看战泽，忽地笑了：“这件事先放一边吧，孟护卫势单力薄，估计也掀不起来什么风浪，倒是我这里有一桩迫切需要求证的案子，需要战丞配合一下。”

这回肯定是要把那“真战泽”带上来演一出真假美猴王了，战泽心下了然，可仍旧在装傻：“只要是您需要臣，臣刀山火海，万死不辞。”

“没那么严重，”皇帝回头给背后四个侍卫做个手势，“把人都带上来吧。”

四个侍卫走了俩，还有俩摁着佩剑死死地盯着战泽。

很快，一个身材矮胖的男人被押着进了书房，后面还跟着六个女人。说是女人稍微客气了一点，准确来说是六个老太太，一个人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看脸看手就能知道，干了一辈子农活的女人总是要比阔太太们显老，尽管她们现在显然是梳洗打扮过的。

战泽看向皇帝，面带疑惑：“这是……”

“这位先生呢，自称是真正的战泽，他说你是假冒的。”皇帝大大方方走到那个身材矮胖的战泽身边，勾住了他的肩膀，歪头冲自己的丞相笑：“这种话谁都能说，没有人能证明他是他自己，更何况家里的亲人都死绝了，随便谁都可以说自己是战泽。”

两位战泽都没有说话。

皇帝继续往下说：“所以我想到了一个好办法，让左邻右舍来辨认哪个更像是自己记忆中的那个‘战泽’就好了，我记得战丞你给我说过，那种小村落里孩子们玩起来疯得像狗，不看着可能要把天捅破，于是农忙的时候就是几个女人轮流照看一群孩子，让其他的人有空下地干活，照顾自家的收成，也不至于让孩子太淘气，没人管。不管你是不是真的战泽，这些话应该是有理有据的吧？所以你，或者他，其中一个，是被这群女人看着长大的，她们最清楚你们是真是假。”

战泽点点头：“我确实说过这样的话。”

“那么，你们来说说，你们认识的战泽，有什么特点吗？”皇帝把目光转向那六个老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