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1 / 2）

战泽在家里收拾着东西，小庸和婵儿站在后面看着，战泽不让她们插手，她们又不习惯自己什么也不干，心里忐忑不安，就好像自己做了什么错事。

婵儿战战兢兢开口：“家主，您为什么在收拾薄衣服，您要去南方？”

战泽把衣服叠好：“是，皇帝叫我去南方巡视。”

前天，皇帝把他叫到书房，好茶好点心摆上，语气也格外客套：“战丞，我刚刚接到历平王的消息，他已经回到南方了，你看，我这也是忙昏头了，我这才想起来还有件事没说。年前我就在跟历平王商量，年后应该派个面善的人到原本齐陈和留桑去巡视一番，当时我跟历平王就定下来了，这朝中面善的人非你莫属。结果不知道怎么地，一来二去我就给忘了。现在历平王不在，我也能跟你说句心里话，他啊，跟我汇报那一通，就像小孩子上私塾给教一样中规中矩，显然是专门找人写了底稿，在南方背熟了才来见我的。你说我听他背书有什么用，我想知道的是南方那边能不能让人放心，他这么糊弄我，我不是照样不知道南方的真正情况吗？”

战泽把咬的那一小口点心咽下。这是宫里新尝试的点心，效果一般，吃起来像是蒸熟的汤圆似的，厚厚的糯米皮，糯米皮里头裹着红豆馅，糯米皮外是黄豆粉，黄豆粉也遮掩不住糯米皮的粘牙，馅里的糖不费钱似的多，甜得都尝不出来红豆味了。战泽笑着喝口茶，用苦茶把嘴里那没意思的甜馅冲干净：“皇上是否多虑了，历平王平日里兢兢业业，想来不是敷衍塞责之辈，就算汇报的内容早有成稿，也可能是历平王担忧自己表述不清，专门托人写的，未必是编来骗人的啊。”

皇帝摇摇头：“战丞你总是把别人都想得太好了。退一步说，就算是这样，只听他一家之言我也还是不能放心。正好南方此时正暖和，也是百花开放的时候，战丞在战场上大难不死舟车劳顿，实在是辛苦，要是还在王城上朝对着文书发愁，就太让人心疼了。不如战丞就移步江南，去看看水乡景色，看看那里的百花之城，放松一下心情？正好你老家也在苳城，顺道回去看看，也算回一趟家。怎么样，考虑一下吧？”

战泽心说听你这语气都已经安排好了，那我还考虑什么，就算是现在推脱得了，到头来肯定还是要去的。

战泽手指在碗边画了半圈，然后把手指收回来叩叩桌面：“皇上，我在自己家连床都没睡热乎，这就又要去南方了？过年没放假也就算了，您这是都不打算让我多在王城待两天，是不是感受到我不在王城看着你有多幸福了？”

皇上赶紧过来给战泽端水果：“哎呦我的老师，话不能这么说。你看，这不是趁着现在天气好路上方便吗，走晚了遇上个刮风下雨，我不是也担心你的身体嘛。”

战泽赶紧点头：“好好好，多谢皇上关心，我这就回去准备，大概四日内可以动身。”

从皇帝的书放出来，正好遇到了一个平日里没怎么说过话的尚书郎，战泽平日里都是极有亲和力的存在，便打了声招呼，尚书郎说了几句客套话，就跟战泽一道往外走。

那位尚书郎年纪不大，一张小圆脸还带点稚气，跟战泽并肩走了一段，四下看看见周围没有人，才压低了声音：“战丞，他们故意要害你，你多加小心，感觉不对能跑就跑。”

战泽愣愣地眨眨眼：“谁？”

尚书郎满脸情真意切，眉头皱得仿佛他自己马上就要倒霉：“朝堂之上没有几个人是干净的，他们都想害你。这次皇上找你也是为了挑个毛病拿了你的官帽，到时候还会派人专门盯着你，你一定小心。现在南方边防不严，跑到邻国去不难，看到苗头不对一定要跑。”

这个年轻人自然不是窃国者，看样子应当也不是那些同流合污之辈派来打探自己动向的人，这非亲非故的关心惦念让战泽分外感动，他轻轻拍拍年轻人肩膀：“你也要当心，遇到事情先想想自己是否安全。”

年轻人立刻站直向着战泽拱手作揖：“祝您一路平安。”

回忆到这里，战泽放下一件薄外衣，回头冲着小庸说：“小庸，麻烦你跑一趟腿，跟下面嘱咐一下，那个叫做宋轶的尚书郎未来可以重用，让他们保护好这个人。”

小庸立刻转身离开。

“家主，那我应该做些什么？”婵儿小心翼翼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