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1 / 2）

卡达今年初冬的第一场雪，在某个天黑之后洋洋洒洒落地。

片片轻羽难舍难分，好似没有明天一样拥抱彼此，决绝一同坠进渺茫的天地四周。

忽然就是寒凉的季节。

戚垣的态度转变却不算是太突然的事。

只是过了某个瞬间某个节点，所有人都已经习惯他如今同顾虑那一份微妙的关系——在某种程度上一如顾虑之前对他那样的单向。

顾虑除了身体各项机能还在机器显示屏上滴滴答答运转，其余的一概很沉默。

他是没变过的，戚垣在昏黄灯光下静静看着顾虑。

他是一点没变过的这么安静。

戚垣最近总会回忆起一些从前。

同在一个小组里，他知道顾虑其实不是最差的那一个，他的那只瘦弱小猫不算太常见的精神体，他自己也足够努力。

他还能记得起无数次看见顾虑在训练场上从早到晚，那湿透的额发和咬紧的下唇，就连最严格的教官都夸过的勤勉。

但顾虑实在是很不爱说话，过于安静显得特别疏离，于是自然也没什么朋友。

唯一的娱乐消遣，也不过是喜欢捧着书待在戚垣不远不近的身后安静看上一下午。

他那只猫也是不像自己的精神体山淮刚出现时，那样的急切和活跃，只会乖顺地蜷缩成一团小小毛球，卧在顾虑膝头打盹。

一人一猫，在午后光晕里淡淡呼吸。

即便那面容在戚垣的脑海里是模糊的，但戚垣也不得不承认，那样安静的气质同宁静的眼神有时候也会让他都挪不开眼。

其实顾虑这个人实在也算难得，那样安宁的态度和气质，根本不像是一个孩童时候就接连受过了创伤的人会表现出来的。

太大度了，他那么轻易就接受了一切，不论好坏，他没有一点吵闹。冷静的不像是一个稚童。

戚垣14岁的时候就知道顾虑是孑然一身进的戚家，他的父母都离他而去，他一个人在孤儿院待了那么些年......他一个人，在还那么小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