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1 / 2)
顾虑还是搬了出去。
在冬季和煦暖阳下回头定定望身后漂亮阔气的戚家别墅。
几件行李进来,几件行李出去。
好像人生过场,人来人往。
只是他的头发已抽长,16岁那场春雨却再没停过。
学校知道他和戚家的情况,替他草草结业。
他守着一方小却拥实的屋。
陆陆续续做了几份工作,有空的时候就书店家里两点一线。
也鲜少再联系戚母,和戚家的唯一联系是每月戚母固定打过来的份额清单。
她是真的心善。
顾虑始终觉得欠她太多。
唯一能为她做的,是尽全力地去遗忘戚垣。
在他离开戚家的那年,卡达下过好几场大雪。
人们总是撑着伞行色匆匆。
只有顾虑会带着土土在街上踩着路灯,一步印一步,静静看雪花落地,影子拉长。
在顾虑眼里街上只有伞影逗着雪地,土土也不会长胖,伤疤还是那么一块。
昨天和今天并无不同,想必明天一样随意。
孤独是恒久修行。
过了几个没有戚垣的春秋,一个人可以走的慢一点也没关系。
或许只有月亮知道,顾虑的雨季还没过去。
他在那冬季养成了坏习惯。
会埋在温暖的被窝里,被子拉到把半脸都遮住,手边还放了个靠枕。
屋子里点了暖黄床头灯。
整个房间暖烘烘的,让人稍微抽出一点思绪,想这也想那。
顾虑盯着自己搁出被子的右手腕发呆。
皮肤被那灯光照的和婉,青色血管不明显,隐在更深血肉里看不清。
看着看着,他又动了动。
伸出另一只手,食指点上手腕,来回磨蹭。
一开始只是缓慢的磨。
他看着皮肤被推起又崩平,只有一点点不痛快。
然后是指甲。
划在皮肤上的感觉不是尖锐,却无端叫他瑟缩一下却没停。
越来越大力,开始不顾一切地抓挠。
他眼见那块皮肤开始泛红,点点凝血从肌理下浮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