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2(1 / 2)
第二天是个周天,因为手上的事实在积攒得太多,陈情只是早上在家补了会眠,下午便收拾收拾去办公室办公。处理了一个多小时的邮件,在去茶水间打水的功夫,陈情被蹲在墙角的一个人影吓了一跳。弯腰一瞅,居然是蜷成一团的芳姐。
“姐?!你咋了?没事吧?”
陈情不敢伸手动她,只能也赶紧跪到地上问道。
芳姐抬起头,眼眶青黑青黑的,一张脸煞白得吓人,张张口声音嘶哑:
“……姨妈痛。”
说来自陈情去纽约之后,两人就基本没在微信上闲聊过。看公司的群消息里,芳姐好像自那以后也接了个港岛的上市项目,看现在这模样,估计是加班加得太过疯狂了。
芳姐在S城德林所素有铁人的称号,曾经创下为了一个并购融资项目,连续36个小时不睡觉与境外团队接力修改融资合同的记录。不要命的工作模式加上到如今都仍是独居,让陈情常常担忧芳姐的健康状态。
“姨妈痛会痛成这样?脸白得像鬼一样……还站得起来么?要不要我扶你?”
“……要……要抱抱……”
陈情颇为无奈地张开双臂,先是轻轻把芳姐拥在怀里半晌,才慢慢把她从地上扶起来。
芳姐总说陈情的身上有一股好闻的柑橘香味,让人闭上眼就能想到金灿灿的秋天,和高高的澄澈蓝天。此刻芳姐把头靠在陈情的脖颈间,缓缓地做了几个深呼吸,陈情才踉踉跄跄地把芳姐搀扶回工位上。
这个周日下午似乎除了陈情和芳姐两人,没其他人沦落到回公司加班的地步。芳姐龇牙咧嘴地坐下来,大叹一口:
“陈小情,没有你我真活不下去了。”
陈情没好气地给芳姐飞了一个白眼,小跑回茶水间打了一杯热水。想了想,他又取了一只玻璃凉水杯倒了些热水进去,脱下自己脖子上的围脖裹在凉水杯周围,做了一个简易热水袋,才拿着两样东西回到芳姐身边,让她抱着凉水杯暖暖肚子。
”你最好是没了我也能活下去。姐你都这么大的人了,能不能对自己上点心?今天吃午饭了么?“
”吃了吃了……“
芳姐哼哼唧唧地回到,声音细弱蚊蝇。
”究竟吃没吃?“
陈情厉声道。
”……没。“
”早饭也没吃吧?“
”……没。“
”活该你痛!痛死你算了。“
陈情气得脑门儿突突跳,赶紧掏出手机准备给这位大龄儿童叫个外卖。
”诶你和那位陆总咋样了?我听说这次去纽约陆总就带了你……有啥进展没?“
——果然,姨妈痛也阻止不了女人听八卦的心。
”关系还是停留在工作上吧。我其实觉得陆向泽这个人好是好……但挺难接近的。“
”怎么说?“
陈情低头看去,芳姐正抱着那简易热水袋,捧着热水杯,抬头直勾勾看着自己,像只等待奖赏的小狗。她长了双凤目,平时不笑的时候显得有些凶。但此刻,那双眼眸在比平时工作时间稍显昏暗的办公室里,熠熠发光。陈情不禁对芳姐的模样失笑,但仍是乖乖地把二人先是如何共乘一车到机场,再到意料之外地加到了陆向泽私人微信,还有昨晚上两人单独吃宵夜的事,全都一五一十地和芳姐描述了一遍。一番讲述听得后者两颊绯红,直抢白说陆二少肯定是看上陈情了。
“他待我是……呃挺特别的……但与工作无关的话题,我们似乎从未聊过。所以,我现在回忆起来,他就好像只是工作的一部分。对于他个人,我没有太多的任何真实感。“
“你们就没聊过各自的家庭,成长背景,兴趣爱好之类的?”
陈情摇摇头,从直立的站姿,直接变为斜坐在芳姐工位的桌上。
”这次会闹到紧急出售股票,应该是他家族斗争的结果。所以他家里的情况,我们多多少少也聊了一些,可基本也是和工作有关。“
芳姐下颌抵着水杯,嘀咕道:
”你说他是不是其实……只是想上你?”
陈情听罢心头一阵大跳,登时就有种鲜血涌上脑子的感觉,猛地跳起来摆手道:
“姐你别瞎说!”
“真的,这种男人,我可有经验了。对你的私人生活不感兴趣而只限于工作方面的接触,但又超出了正常共事人的亲密程度,基本上就是想和你一夜风流,然后无牵无挂地走人。“
陈情听罢垂下脑袋,半晌没吭。
”不过话说回来那陆向泽真人长得如何?帅不帅?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你能和帅哥春风一度也不亏呀……“
陈情钟情向芳姐奉献了他今日的第二枚白眼,才拉长声音道:
”帅——,真人比照片帅,主要是气质真好。我给你找张照片。”
陈情想起在东京和TOKI CEO会面后,全体照过一张合影。陆向泽以压制全场的身高,和雕刻般的面庞,和剩余的一众人等形成了人鬼殊途的强烈对比。正在手机相册里翻着,芳姐就伸着脑袋凑过来,点着一张一闪而过的微信截图道:
“这是什么?”
那张截图,正是陆向泽第一次用私人微信号向陈情打招呼时的消息截图。
陈情一个爆粟敲在芳姐额头上:
“你不是肚子疼吗?快回去坐好!”
“哎呀!不看了不看了!总之你开心就好!无论怎样,姐都支持你!”
“……我是真的很喜欢陆向泽,如果我们之间能有机会的话,我还是希望能慢慢来。”
“你真是九零后么?怎么和个小古板一样……享受享受肉体的快乐怎么了?”
芳姐颇为不以为意。
“但,我更想要被尊重。我想要在充分确定社会关系后,再去发展身体关系。所以我接受不了约|炮。”
听陈情这么说,芳姐突然正色道:
“亏你还在M国待了那么多年……你这想法太理想化了。很多时候,如果你没有往前一步赌一把发生身体关系,如何可能确认你所谓的社会关系?再说,约|炮这种事,在你情我愿的情况下,你也获得了一夜温存啊,我觉得值得。”
“哪有什么温存,不过是动物本能罢了。被像一块破布一样丢在床上,任意摆弄,然后还心存着通过献祭自己来获得对方喜欢的幻想,真的值么?我认为我值得更好的,值得一个真心喜欢我,珍惜我,尊重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