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1（1 / 2）
陈情挂了电话，长长地舒一口气后，才发觉自己的腋下竟已冷汗津津。
他思忖着再从口袋里摸出根烟抽，才倒到手心里，陆向泽的声音就在他的脑海中响了起来：
【你没事少抽点烟，对身体不好。】
陈情叹气，又把烟塞回了了烟盒里。
说起来，和陆向泽相识时间虽不长，陈情就已经和身边两位最亲近的人承认了自己对陆二少的喜欢。这小半月以来，虽然和陆二少在一间酒店套房里同吃同住，陈情可没功夫抽丝毫心思放在情情爱爱的事情上，完全一心扑在项目里。这会儿得到了宋荷相助的准信，心里绷着得那根弦一下松了下来，回忆起这段时间与陆向泽的朝夕相处，倒有些后悔未抓住什么拉近二人关系的机会。
——诶陈情……你还真是凭实力单身。
他随意靠在街角的墙边，手里盘了一会手机，又忍不住打开微信。那个属于陆二少的微信号Shane的头像上并没有标注发来新信息的小红标。陈情点开与陆二少的微信对话框，往上滑动，除了各式项目文件往来，就只有一些简短的对话：“在哪？”“下来吃饭”“我去找你”……聊天记录的最顶端，是二人还在东京的时候，陆二少的那句颇为霸道的打招呼内容：
【我是陆向泽，加我】
陈情回想着陆向泽的那个从车后视镜里抬头望向自己的眼神，不禁心里偷偷一甜。
他又点开那个已经被自己视奸无数次的微信号朋友圈。陆向泽另一个工作用微信号的朋友圈里，只转发过一些公司新闻和产品信息；而这个叫Shane的小号里，则是隔两三个月便发一次九图风景照，似乎是陆向泽去公务出差的时候拍的。虽从未配过什么文字说明，但倒是可以看出陆二少在摄影上的美学审美还不赖。
当然，陈情如此掘地三尺地翻看陆二少的朋友圈，是想探寻是否可以找到揭示他性向的蛛丝马迹。一般来说，非纯直的男性多多少少会在朋友圈里分享一些与基圈有关的内容，例如彩虹旗，同性婚姻公投云云。可陈情翻遍了朋友圈，也未寻见什么特别的线索。||所有朋友圈分享里，仅有一条文字内容，发布时间是三年前：||
||【R.I.P】||
||或许是陆二少父母的祭日之类的吧。陈情这样琢磨着，手指也就从这条上滑了过去||。一阵寒风袭来，陈情冻得一激灵，思绪拉回现实，赶紧缩起脖子，拢了拢毛绒夹克的领子。
——罢了，人家是不是同志，和你也没多大关系。
陈情回到酒店和陆向泽碰头之后，后者很快就接到了一通自称是纽约某家族信托管理人的电话，说是有意向收购InterSpace的股票。二人风风火火地冲到电话中那人的办公地点，当天就一气呵成地签好了交易合同，下午五点闭市前，股票就从华通的账户转至了对方的账户。交易金额虽比正常投行的估值略低，但也在华通可以接受的范围内。
当晚，二人乘机返程，到Z国时，已是深夜。
陈情真是累坏了，飞机上没心没肺地睡到天昏地暗，中途几次醒来，只隐约看见陆向泽开着电脑噼里啪啦得不知在写什么邮件，一路无话。要下飞机的时候，还是陆二少把陈情叫醒的。
想到马上就要和陆向泽分开了，陈情心里有些堵。前几日Vincent联系了二人，说陆氏集团已经全面入主TOKI项目，并另请了德林B城办公室的另一合伙人团队介入。没了项目做，这次分别后，不知之后以何理由才能再见了。
光顾着伤春悲秋的陈情，等坐到头等舱专用的接驳车去航站楼的路上，才迟钝地感到自己一路暴睡颇为失礼，可陆向泽未张口搭话，他一时也不知道和陆二少说些什么话，才好表达歉意又不会显得太狗腿，只能低头摆弄手机。
“你一会儿怎么回去？”
陆向泽坐着陈情的左手边，冷不丁将头凑过来低声问道。
“啊？……我一会叫个滴滴吧。”
“要不我送你？你这一路上也没吃东西，顺便陪我去喝点粥好么？”
“行啊！”
陈情感觉脑子里的一条高速通路啪地一声搭通了，不假思索得应道。但话脱出口又觉得是不是不妥，犹犹豫豫地补了一句。
”……我其实也不是特别饿。你好像在飞机上没怎么睡，这样太麻烦你了吧。“
陆向泽从裤兜里摸出手机，一边不知噼里啪啦地在找些什么，一边叹道：
”怎么到现在还这么客气。“
陈情忍住不偷瞄陆二少在做什么，只悄咪咪地往陆二少的方向又凑了一点，缓缓流入鼻翼的还是那股熟悉的檀香味。
“……那好吧，谢谢你呀。”
“是我要谢谢你。这次出售股票的事，多亏了你才能这么顺利。”
——是多亏了我那了不起的妈……
陈情在心里默默腹诽。
从接到那位纽约家族基金管理人的电话后，陈情一直在心里打着草稿，盘算着要是陆向泽问起来，自己要怎么和他解释自己拉到的这条关系，而自己为什么不早把这条人脉关系拿出来解围。没想到陆二少却丝毫未提，也一点想要打探这位管理人从何得知股票出售信息的意思都没有。
这份贴心让陈情如获大释，但也让他有些隐隐失望：怕是这陆二少对自己的人生背景也不大感兴趣吧。
等陆向泽领着陈情到了停车场，陈情有些傻眼。他以为袁秘书大概会来接机，却只看见陆二少对着辆黑色的丰田车滴滴两声解了锁。
“上车吧。”
看见陈情呆在原地，陆二少又道。
“怎么了？快放行李。”
陈情忙应着回说：
“我还以为Leo会和我们一起……”
“我在飞机上就让他找人把我的车开来放机场了。这小孩刚结婚，让他多陪陪他老婆吧。”
“……原来Leo这几天休假是结婚去了。”
陈情突然从打心底里感谢起袁秘书西贤伉俪来，要是没有他俩选这个节骨眼结婚，自己估计也没机会能和陆向泽一道从东京出差到纽约，还居然能在返程的时候再和陆二少单独相处一会儿。
陆向泽接过陈情手中的手提箱放进车里，才把自己的箱子摆了进去。刚习惯性地走到驾驶室门前，陈情赶忙截下人道：
“你要不睡会儿吧，告诉我地址，我开车。”
“也好。”
陈情上车摸了一遍挂档的地方和油门刹车，不禁打趣道陆二少道：
“你都这么大的总了，怎么还开老款丰田……我还以为你的座驾是玛莎拉蒂帕拉梅拉之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