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5（1 / 2）

若今天，被骂的是陈情自己，他肯定不会出头。

但今天被这般羞辱污蔑的，是陆向泽。

“你什么意思陈律师？”

“字面上的意思。”

陈情把手中的文件放到桌面上，向前一步。

“怕您连字面上的意思都听不明白，容我再和您解释一下。”

“屎忽鬼这种形容词，不是一个适合上市公司董事长夫人说的话，这是其一。其二，陆向泽个人的性取向，是他私人事务的范畴。即使退一步来讨论这个问题，我国也没有一条上市公司条例规定，同性恋不能当公司董事长。其三，抛开法律层面，单从社会影响来说，苹果公司的CEO库克也是同性恋，怎么不见人家公司因此影响业绩或有人反对？其四，Z国的同性恋有7000万。现如今是网络时代，您这种歧视同性恋的想法要是在其他场合泄露了出去，您觉得又会给陆氏带来什么样的负面影响呢？”

犯了职业病的陈情分点论述、逻辑清晰、层层递进，说得姜颖一时不知从哪反驳才好，气得涨红了脸，嘴巴欲张又合，半天才挤出一句。

“我……我早就看你不顺眼了！上次来B城的时候还留着个小辫子，律师没个律师样……你不会是陆向泽那小子的姘头吧……啊不对，放你们身上，应该叫契弟*！”

陈情正要回击，却感觉身体被往后拉了一把。

“伯母，够了。”

是陆向泽将陈情挡在了身后。

陈情转脸一看，不禁打了个冷颤。只见陆二少阴测测盯着姜颖，脸上的肌肉禁绷着。那眼里带的狠色，已经远超食肉动物看向猎物的程度，而是仿佛眼前人，早已是一堆烂肉。

在场的所有人，除了陆向泽自己和正在气头上的陈情，多少都为姜女士的惊天爆料而大吃一惊。其中，柯彤炜首当其冲，面色如土。

“姜颖！你还嫌不够乱吗！？”

陆家大伯怒吼一声，当下拂袖而去

“诶等等！振延！”

姜女士脸色一变，也追了出去，留下一屋子的人面面相觑。

陆向松看看陈情及陆向泽二人，又看看自己父母夺门而出的方向，嗫嚅两句：

“那什么……我还是先去看看我爸妈怎么样。其他事，小泽，等你明天有空我们再聊……”

说着往后倒退了两步，抓起放在椅子上的公文包，也出了门去。

会议室安静下来，陈情这下才发觉，自己的心跳声大得吓人——像今次这样，接近力竭地和一位长辈争论非法律问题，已经好久没有过了。

一只热烘烘的大手盖上他冰凉且颤抖的手背，陈情想转脸说句自己没事，张口却发现自己连上下颌骨都在不由自主地嗡嗡作响。

“上次我和你说过的事，你确定不再考虑一下？”

陈情埋着头，只看见一双反着光的漆皮黑色高跟鞋走近。

陆向泽低低的声音流泻出来：

“那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彤炜，你值得更好的。”

柯彤炜眼光落在陆二少和陈情交叠的手上，半晌才说了句：

“今天的事你也看到、听到了。这条路很辛苦，你确定一定要这样选？”

“我们从来都没有选择过，我们不过生来如此。”

这句语气轻飘飘的话，如同一片羽毛在陈情的心尖上轻轻一撩。他抬脸看向陆向泽，却一头与那双笑意盈盈的桃花眼撞个满怀。

柯彤炜走后，小艾本来还要留下来继续帮忙收拾会议室，硬是被匆匆收完自己东西的芳姐拽走。陈情像是个进入低能耗状态的公仔，脑子空空，一边发呆，一边收拾着会议室。反观陆向泽，却好似心情由阴转晴，乐呵呵地看着犯迷糊的陈情。

“要不今天就不吃宵夜了吧，我一会儿送你回家。”

——吃饭？回家？等等……

陈情的大脑一下被陆二少的话蓄上了电，赶忙问：

“现在几点了？”

陆向泽看了眼手腕上的机械表：

“还有五分钟就十二点了。”

陈情一声哀嚎。

“你等我10秒钟我们马上走马上下楼！”

——过了十二点就是11月5号了！那还给陆大金主过哪门子生日？

只见陈情以秋风扫落叶之势火速捞起桌上属于自己的东西，一股脑儿塞进双肩包里，拽起陆向泽就往电梯间跑。

“这么着急做什么？你过了十二点要变身啊，仙度瑞拉？”

而当陈情颇为赧颜地领着陆二少在地下车库打开老丰田的后车厢时，后者脸上揶揄的笑，彻底变为惊讶。

陈情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

【11:59】

“赶在最后的最后，向泽，生日快乐！”

语毕，又有些不好意思地用手拨了拨发蔫儿的花骨朵，用身体挡住了现在卖相已经不大好的那一半花束。

——会议实在比预期来得迟了太久……不知道这蛋糕会不会也闷坏了……

“……谢谢你……Gin。你是今天，唯一祝我生日快乐的人。”

“好了好了！那我们赶紧找个地方把蛋糕吃了！”

说着，陈情就着急要关后车厢门，却被陆向泽眼明手快地挡下。

“等等，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