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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也偶尔吵架,闹得最凶的一次,半夜大吵一架,紧接着又不得不躺回同一张床,没人肯去书房冷静,干脆僵着。我背对着他,在夜色里越想越生气,越想越伤心,那种孤独与委屈如同潮水一样包裹着我,细密地渗进骨头,尖锐的疼痛。
我指望他来哄一哄我,哪怕只给一个台阶,我就什么都不计较,示一次弱,缩回他的怀里。
有时候我又很痛恨自己的敏感软弱,我明白我有多依赖他,整天像个家庭妇女一样待在家里等他回来,只会做饭,做家务,甚至还要靠他养。
他终于开口的时候,语气里却满是不耐烦:“你能不能不要翻来翻去了,我不要睡吗?”
我彻底爆发了。
那个时候大约是气昏了头,胸口都闷得喘不过气,整个人一下从床上弹起来,接着打开柜子,拎出行李箱,抓了一把衣服就往外走。
这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我和他都愣住了。他没反应过来,我已经摔门而出。
12月的半夜里一件单薄的睡衣和披着的外套根本无法御寒,风一吹,其实心里腾腾燃烧的怒火就熄得一干二净了。
我不知该往哪走,干脆一个人抱着膝盖蹲在走道里,把箱子垫在屁股底下,只能感受到风从走廊的窗子里吹进来,老式楼道的声控灯已经很旧,昏暗的灯光明灭,和梦中人的呼吸一样起伏,绵长而平稳。
灯泡的玻璃罩已经被熏得发黑,像凝固的雾气,有几只飞蛾围着灯飞舞,翅膀扑上去,狠狠弹回来,受了伤,却还是固执的不肯离开。
就像我一样。
什么叫爱?什么叫孤独呢?当我接触这个问题时,显然没有把它们联系在一起。
而这一瞬间,我立刻明白,这就是一个永恒的悖论。
“一个永恒的悖论,一个永恒的距离,和一个永恒孤独的现实。”
永恒的距离用以引导永恒的追寻;永恒的孤独的现实才能承载爱情的理想。在一切面前,永恒的不是孤独,也不是追寻,而是寻找。